我听着这些虚伪的附和,手指在桌下轻轻敲击。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抬起头,眼神涣散,似乎还在宿醉的痛苦里。
“我不同意。”
冯叔的脸色一僵。
他大概没想到,我都“堕落”成这样了,居然还会反抗。
“惊宴,别任性。”他的语气沉了下来。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又清晰:“谁也别想碰。”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
一个跟冯叔交好的股东拍案而起:“陈惊宴!你怎么跟冯董说话的!冯董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我笑了:“为我好,就是抢我的东西?”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今天把话放这,谁敢动星海,我就让他从这个圈子里消失。”
狂妄,愚蠢,不自量力。
这是他们此刻心中对我的评价。
冯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概觉得,他已经给了我台阶,是我自己给脸不要脸。
“既然这样,”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那就投票吧。”
“同意由我暂代星海项目负责人的,请举手。”
话音落下。
刷刷刷。
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压倒性的优势。
冯叔看着我,眼神里是胜利者的怜悯。
“惊宴,你看,这是大家的决定。”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志得意满的脸。
“冯叔,你是不是忘了,星海项目,我有一票否决权。”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最后的护身符。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不同意,谁也拿不走星海。
冯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3.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股东都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忘了这一茬。
或者说,他们以为我这个“废物”自己都忘了。
冯叔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青。
他死死地看着我。
“陈惊宴,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是你,非要抢我的东西。”我回视他,毫不退让。
僵持。
良久的僵持。
最后,是冯叔先败下阵来。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好。惊宴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
他起身,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背影带着几分仓皇。
我知道,他怕了。
他怕我不是真的废物,怕这七年的伪装,都是骗他的。
股东们陆续离开,看我的眼神复杂,有探究,有忌惮。
我没理会,径直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我接起。
“陈惊宴。”是林蔚晚的父亲。
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愤怒。
“你把蔚晚怎么了?她到现在都不肯回家!”
“我把她赶走了。”我语气平淡。
“你!”林父气结:“我们蔚晚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没为什么,腻了而已。”
我说着和应付冯叔时一样的话。
“混账东西!”林父在那边怒吼:“陈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抱歉,林叔叔。
再忍一忍。
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