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叹了口气,把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你这孩子,就是太冲动。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怎么能闹到这个地步?”
他开始扮演一个慈祥的长辈,规劝我这个不懂事的晚辈。
“我知道,你还在为白天董事会的事生气。叔也是没办法,星海项目太重要,你又那个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打断他。
冯叔的表情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惊宴,叔知道你心里苦。你哥走了七年,你一直没走出来。现在又跟蔚晚闹成这样。”
他顿了顿,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样吧,你把星海的一票否决权交出来,暂时由叔代管。叔保证,等你什么时候状态好了,立刻还给你。”
“作为补偿,叔帮你把蔚晚追回来,怎么样?”
用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来换一个他根本不在乎的女人。
这算盘,打得真是啪啪响。
这操作,属实是给我看笑了。
“冯叔,”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林蔚晚,就活不下去了?”
冯叔一愣。
我抬眼,直视着他。
“一个女人而已,没了就没了。没了林蔚晚,还有张蔚晚,李蔚晚。”
“至于星海……”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你,不配。”
冯叔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温和的假面被撕碎,露出底下贪婪又阴狠的真容。
“陈惊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星海,我要定了!你那一票否决权,护不住它!”
“我等着。”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茶杯被狠狠摔碎的声音。
回到家,我反锁了房门,第一时间联系哥哥。
“冯叔找我了,他要星海。”
“他急了。”哥哥的回复很快:“这是好事。他越急,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蔚晚那边怎么样?”
“心理医生刚走,情况比想象中好。她只是需要时间。”
我看着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哥,我有点怕。”
“怕什么?”
“我怕戏演完了,她也真的不爱我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
“惊宴,相信她,也相信你自己。”
“你们十年的感情,不是一场误会就能摧毁的。”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可是,当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伤害,爱,真的还剩下多少?
第二天,公司里开始流传一些对我极其不利的谣言。
说我挪用公款,说我生活糜烂,甚至说我哥的死,都跟我脱不了干系。
这些话,恶毒又诛心。
是冯叔的手笔。
他想用舆论逼我就范。
我照常上班,对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充耳不闻。
助理小张却快急疯了。
“陈总,您就任由他们这么说吗?这已经影响到公司股价了!”
“急什么。”我靠在老板椅上,转着手里的笔:“让他说。”
“可是……”
“没有可是。去,给我订一家最好的餐厅,今晚我要请整个项目组吃饭。”
小张一脸“你疯了”的表情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