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他甚至没有看柳清颜，只是淡淡地开口。
“我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人了？”
柳清颜的脸色一白，怯生生地说：“哥哥，我错了……我只是怕她冲撞了你……”
“聒噪。”
玉衡甩开她的手，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理会我这个废物。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仙气，一如当年。
胸口被烈火灼烧的剧痛仿佛又一次袭来，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停下了脚步。
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这具身体平庸至极，我的怨魂也藏得极好。
“你身上……”
他转过身，微微俯下身子，靠近我的脖颈。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柳清颜的脸瞬间扭曲了。
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莲香，这味道曾让我迷恋了数百年。
如今，只让我觉得恶心。
“……有股药香。”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体内的怨气几乎要压制不住。
药香？
当然有药香。
我阿芜的魂魄，哪怕只剩一缕残魂，也浸透了灵药之气。
这正是他当年选中我的原因。
我强忍着滔天的恨意，装出受宠若惊的惶恐模样，结结巴巴地说：“回……回仙君，我……我家世代都是凡间的药农……”
玉衡直起身，那双深邃的眼眸重新变得淡漠。
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扫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柳清颜和一众看热闹的弟子。
“新来的弟子，根骨再差，也是我玉衡仙山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再有恃强凌弱者，废去修为，逐出仙山。”
柳清颜的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所有人都以为仙君是在为我这个废物出头。
只有我清楚，他只是在维护他那可笑的、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转身欲走，却又顿住。
他看着管事，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调，下达了我的“归宿”。
“这个林小七，既然身上有药味，也算跟丹道有缘。”
“不必在外门了，送去丹房，当个药童吧。”
第2章
丹房。
仙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也是最苦最累的地方。
玉衡仙君以炼丹术闻名于世，他的丹房，寻常弟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而我，一个公认的废材，却成了这里的药童。
在外人看来，这是天大的机缘。
可我知道，这不过是玉衡“废物利用”的又一种方式。
“把这些地火石搬到三号丹炉去，快点！磨磨蹭蹭的，想死吗？”
管事一脚踹在我的腿上，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比我人还高的地火石堆成小山，每一块都重逾千斤，还散发着灼人的热气。
对于一个毫无修为的“废材”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什么看？仙君让你来是干活的，不是来当大小姐的！今天搬不完，你就别想吃饭！”
管事恶狠狠地骂道。
我默默地低下头，开始一块一块地搬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