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不一样？”
玉衡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讥讽。
他一脚踢翻了我面前的石臼，里面黑褐色的粉末洒了一地。
“鬼面花为君，腐骨草为臣，断魂藤为佐，再辅以三钱穿心莲的灰烬为使。这个比例，是上古禁方‘化神散’的配方。能瞬间化掉金仙的修为，你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凡人，从哪里知道的？”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我完了。
我太急了。
我高估了这具身体的伪装，低估了玉衡的敏锐。
我趴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绝望和不甘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难道我重生一次，连他的衣角都还没碰到，就要再次死在他手里？
“不说话？”
玉衡的声音愈发冰冷。
“看来，不给你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他伸出手，一股强大的仙力将我凭空抓起。
我的脖子被他死死扼住，呼吸瞬间被剥夺。
窒息的感觉涌上大脑，我的眼前开始发黑。
“说，你到底是谁？潜入我玉衡仙山，有何目的？”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审视和杀意。
柳清颜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仙君哥哥，我就说她是个妖女！快杀了她！”
她一定在某个角落里偷看，等着看我被捏死的惨状。
不。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的仇还没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用尽所有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九……九转……仙莲……”
扼住我脖子的手，猛地一僵。
玉衡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个名字，是他的禁忌，是他能飞升上神的最大秘密。
除了他自己，和已经“魂飞魄散”的阿芜，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松开手，我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疑不定的颤抖。
我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咳出了血。
我抬起头，用一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是我精心准备的、最无辜、最迷茫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做梦……梦见的……”
“做梦？”玉衡显然不信。
“我梦见……一片火海……有一个……穿白衣服的神仙……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姐姐……”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脸色，在我说到“很好看的姐姐”时，变得极其难看。
“那个姐姐……被绑在一个莲花台上……神仙说……阿芜，别怕……”
“够了！”
玉衡暴喝一声，打断了我。
他身上的气息狂暴地涌动，整个小屋都在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他失控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
看来，“阿芜”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并非毫无分量。
或许是心魔，或许是……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愧疚。
我的计划，还有机会。
“仙君……我好害怕……我不是故意的……”我哭得更凶了。
玉衡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杀意，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和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