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被草草处理过后，我被带到了丹房最里层的一间小屋。
这里曾经是堆放废弃药材的地方，现在成了我的住处。
管事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给我送来了伤药，还送来了干净的衣物和食物。
“林姑娘，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他谄媚地笑着。
这就是现实。
我没有去管他，而是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那一下烫伤，虽然痛苦，却也因祸得福，让我这具身体里沉睡的、属于阿芜的灵药血脉，苏醒了一丝。
虽然微弱，但足以引起玉衡的注意。
也足以让我开始我的计划。
“蚀骨傀儡丹”。
这是一种我前世在禁书上看到的、最恶毒的丹药。
它不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它的药引，是施术者最恨之人的仙骨、仙魂，以及……爱意。
将一个人对你的爱，炼成摧毁他的毒。
没有比这更讽刺，更完美的复仇了。
我开始利用管事对我的“敬畏”，向他讨要一些看似无用的“废料”。
“张管事，我……我想学着辨认药材，您能给我一些没人要的药渣吗？”我怯生生地问。
“哎哟，林姑娘说得哪里话，您想学，我把库房里最好的药材给您拿来！”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仙君说我根骨差，我不能浪费好东西，就……就要那些废的，我自己琢磨琢磨。”
管事见我如此“懂事”，更是满意，大手一挥，让人把丹房里所有废弃的药渣、烧坏的草木灰，都送到了我的小屋。
在这一堆真正的垃圾里，我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
鬼面花的残根、腐骨草的灰烬、断魂藤的汁液……
这些都是炼制“蚀骨傀儡丹”最基础，也是最阴毒的材料。
我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分类收好，等待着下一步。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正在小屋里用最原始的方法研磨药材，门突然被推开了。
玉衡一身白衣，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像一个鬼魅。
我吓得手一抖，石臼里的粉末洒了出来。
“仙……仙君！”我慌忙跪下。
他的目光没有看我，而是直直地落在我面前那堆被我分类好的“垃圾”上。
他走进来，蹲下身，捻起一点鬼面花的残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鬼面花，腐骨草，断魂藤……你拿这些剧毒之物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只是觉得它们……长得奇怪，就……就捡回来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是吗？”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它们按照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则分开？”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你，到底是谁？”
第4章
玉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炸响。
我的身体剧烈地一颤，血液都凉了半截。
他发现了？
这么快？
我匍匐在地，头埋得更低，用尽毕生的演技，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茫然。
“仙君……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君臣佐使是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它们颜色不一样，就分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