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开口，声音里没有半分怜悯。
“仙君……”我抬起头，用最卑微，最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滚出去。”
他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刀，插进我的心脏。
和前世，他将我投入丹炉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一模一样。
柳清颜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用口型对我说：“贱、人。”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翻涌的恨意。
就在我准备爬起来离开的时候，玉衡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
他走到我面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被烫伤、沾满药渣的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我滚烫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他不是在检查我的伤势。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道浅浅的、因烫伤而裂开的口子里。
一丝殷红的血，正从那里渗出。
那血，带着一股极淡，却无比纯净的灵药香气。
第3章
玉衡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
他捏着我的手腕，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是震惊，是疑惑，还有一丝……贪婪。
他太熟悉这股气息了。
这是独属于“灵药之体”的血脉气息，是他寻觅了数百年，又亲手毁灭的东西。
“你的血……”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柳清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冲过来，想要拉开玉衡：“仙君哥哥，你别被她骗了！她一个废物，血怎么会有什么特别的？肯定是用了什么妖法！”
“闭嘴！”
玉衡头也不回地呵斥道。
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柳清颜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再也不敢出声。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腕上的伤口，仿佛要将我看穿。
“这不可能……阿芜已经……”
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但我听见了。
阿芜。
他终于又想起了这个名字。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我强迫自己挤出几滴眼泪，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仙君……我……我不知道……我好疼……”
我的“懦弱”和“无知”让他回过神来。
他眼中的情绪风暴渐渐平息，恢复了往日的深沉与冷漠。
他松开我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一个废材，血里却有如此纯净的药香，有意思。”
他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不再提“滚出去”的话，而是对旁边的管事吩咐道：“带她去处理伤口，换身干净衣服。从今天起，她不用再干杂活了。”
管事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柳清颜更是嫉妒得发狂：“仙君哥哥！凭什么？她算个什么东西！”
“我的决定，需要向你解释？”
玉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柳清颜顿时噤声，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被带走了。
身后，玉衡的声音再次传来：“把地上的药渣和……血迹，都清理干净，送到我的丹室来。”
我心中冷笑。
玉衡，你终究还是那个为了炼丹不择手段的疯子。
哪怕只是一丝熟悉的药香，你也不会放过。
这，就是我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