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上了车。
汽车绝尘而去,卷起一片尘土。
只留下那个小小的婴儿篮,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花坛边。初冬的风吹过,卷起襁褓的一角。
我的女儿,那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就这样被她的亲生父亲和奶奶,像一件垃圾一样,随手扔掉了。
我的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身边围着几个护士,还有刚才的护士长。
“苏小姐,你醒了!”
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监控里的那一幕,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在我心口反复搅动。
“孩子……我的女儿……”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护 a class="reference" href="长叹了口气,把一个用粉色毛毯包裹的婴儿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身边。“孩子找到了。保安巡逻的时候发现的。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这么冷的天……”
我机械地转过头,看到了我的女儿。
她那么小,小得像一只猫咪。小脸冻得有些发紫,嘴唇干裂。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她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哭泣。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她冰冷的小脸。我的心,像是被无数只手撕扯着,痛得无法呼吸。
这是我的女儿啊!我怀胎十月,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
在婴儿的襁褓里,护士还发现了一张纸条。那张纸条,此刻就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上面是林伟的字迹,我认得。
“女婴,身体健康,无力抚养,望好心人收留。”
无力抚养?
他们开着几十万的车,住着上百万的房子,为了庆祝孙子的诞生一掷千金地摆宴席,却说无力抚养一个只需要一口奶水的女儿?
可笑!多么可笑!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性别就是原罪。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她就不配活下去,不配得到爱,甚至不配拥有姓名。
我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微弱的心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我心底涌起。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会。
护士们见我情绪激动,又怕我产后抑郁,一直陪着我。我却异常的冷静了下来。我擦干眼泪,对护士长说:“谢谢你们。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我的手机没电了。”
护士长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拨通了第一个电话,打给我最好的闺蜜,沈月。她是一名律师。
“月月,是我,苏晓。”
“晓晓?你怎么用别人的手机打?你不是今天生吗?怎么样了?”沈月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平静的语气,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了沈月倒吸冷气和磨牙的声音。
“这他妈还是人吗?!这帮畜生!”她爆了粗口,“晓晓,你别怕。我现在就过去。你什么都别做,等我。”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里,有了一丝暖意。
我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我用护士的手机,登录了我的微信,找到了我的表哥。他是一名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