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抬起头想看月亮。
看到了抱着玩偶站在阳台的我。
3
「我妈妈当初被他活生生掰断了手腕，他拿着烧红的烙铁烫在妈妈的肩头，脸上的那道疤永远都下不去了。」
陈述将阿姨哄睡着了，和我一起坐在院子里。
我拿着纱布，给陈述包扎着胳膊的伤口。
刚刚阿姨不认得陈述了。
活生生咬了他一块肉。
鲜血瞬间浸透了。
「哥哥，疼吗？」
我心疼地问了句。
可刚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怎么会不疼呢？
「不疼，比起我妈妈当时受的苦，我现在真的是小菜一碟。」
陈述低头笑了一下，我看见有泪珠掉下来砸在他的腿上。
「他们说家暴算家务事，哪怕报警也没用，我就给他下了药，拿着棍子打断了他的腿。」
陈述看着远方，手攥紧在一起。
「他那天晚上差点把我打死，我妈妈吓哭了，当时她已经被打的精神失常，看到那个人渣浑身都在颤，却还是拿着棍子狠狠地打在了那个人的背上。」
「我差点死了，警察终于管了，这次终于不再是家务事。」
陈述笑了。
他看着我。
眼睛很亮。
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你怕我吗？」
我摇了摇头，
「我不怕。」
哥哥这么好，我怎么会怕他呢？
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的。
陈述顿住了。
我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上，认真地说，
「我和你，一起保护阿姨。」
我没有说谎。
陈述肉麻地把手抽出来，看着天空。
「说什么肉麻的话，说的再好听，也要给我洗臭袜子，给你攥着呢。」
我笑了出来。
说了句好。
哥哥撒谎了。
我知道。
我第二天早早收拾好要和陈述一起去赶早市。
「你会卖东西吗？」
陈述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当然会，不就是大声吆喝吗？」
我不服劲，开始喊，
「卖水果了！新鲜的水果！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我听到陈述「噗嗤」一声笑了。
他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脑勺。
比昨天的力道小了很多，不过我还是吓了一跳。
「得了得了，小孩就是小孩，连吆喝的力气都没有，改天就送你去上学。」
「你没上学，我也不上，我和你一起卖水果照顾阿姨。」
听到我的话，陈述的眼睛都竖起来了，
「你不上学还让我一把年纪去上学啊？别人不得笑话我？今天周日不管你，明天就把你送去学校。」
我看着陈述一脸不服劲，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算了，他说的是真的，而且还是铁了心的要送我去上学。
买水果的人很多，大家都是看着新鲜又便宜。
陈述自从买水果后，就把这片巷子的水果打到了正常价格，虽然人人都知道他不好惹，但好在人卖的都是最好的，价格也实惠。
别的摊贩虽然不服劲，但谁也不敢去惹他。
直到一个胖阿姨来买水果，看到我就阴阳怪气起来。
「哟，这不是那小怪物吗？小小年纪把自己妈害死了还被赶了出来，跟了陈述还骂我儿子不长眼，真是有了靠山了。」
「还不是一样要卖一辈子水果？学都上不了，烂在这泥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