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西湖，总被一场接一场的烟雨缠得缠绵。小青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断桥边，看着白娘子与许仙并肩走在青石板上，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让她心中既温暖又酸涩。自姐姐与许仙成婚，她便常独自来西湖散心，看着满湖的烟雨，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施主，此乃佛门清净地，请勿在此逗留过久。”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禅意与疏离。
小青回头，见是个身着红色袈裟的僧人，手中握着一串佛珠，眉眼间透着几分冷峻，正是金山寺的法海禅师。她心中一动，想起姐姐曾说过，法海是个不近人情的僧人，总以 “降妖除魔” 为己任。“禅师倒是清闲，不在金山寺念经，却来西湖管闲事。” 小青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手中的油纸伞轻轻转动，伞沿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法海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波澜：“贫僧只是路过，见施主身上妖气颇重，恐伤及无辜，特来提醒。”
“妖气？” 小青挑眉，轻笑一声，“禅师倒是好眼力。只是不知，禅师眼中的‘妖’，是否都该被收服？那人间的恶人，又该如何处置？”
法海沉默片刻，手中佛珠转动的速度慢了几分：“妖有妖道，人有人伦。若妖不害人，贫僧自然不会为难；若妖祸乱人间，贫僧定当除之。”
小青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僧人并非如姐姐所说那般不近人情。她收起玩笑的心思，语气平和了些：“禅师放心，我虽为蛇妖，却从未害过人。此番来西湖，只是为了散心。”
法海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欲走。小青却叫住他：“禅师且慢。我听闻金山寺的禅茶颇为有名，不知禅师可否带我去尝尝？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佛门的清净之地，究竟是何模样。”
法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允：“施主若有此心，贫僧便带你前往。只是金山寺乃佛门圣地，施主需遵守寺规，不可妄动法术。”
“自然。” 小青笑着跟上，油纸伞与法海的袈裟偶尔擦肩而过，带着淡淡的檀香与青草气息，竟意外和谐。
从西湖到金山寺，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金山寺依山而建，红墙黛瓦，在烟雨朦胧中更显肃穆。寺内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诵经声与钟声交织，让人心中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法海领着小青来到禅房，示意她坐下，随后便去泡茶。不多时，他端着一个茶盘回来，盘中放着两个青瓷茶杯，茶汤清澈，散发着淡淡的茶香。“此乃寺中自产的禅茶，施主尝尝。”
小青端起茶杯，浅尝一口。茶汤入口微苦，回味却带着甘甜，让人精神一振。“好茶。” 她由衷赞叹，“没想到禅师不仅佛法高深，泡茶的手艺也这般好。”
法海坐在她对面，手中转动着佛珠：“泡茶如修心，需心无杂念，方能泡出好茶。施主虽为妖，却有一颗向善之心，实属难得。”
小青心中一动，抬头看向法海：“禅师为何不排斥我？我听闻，许多僧人见了妖，都会不由分说地收服。”
“贫僧修行多年，深知‘妖’与‘人’并非绝对对立。” 法海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温和，“无论是人是妖，皆有善恶之分。若只因身份便定其罪，岂不是有违佛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