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没察觉我的天人交战,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朝我招招手:“近前来。”
我同手同脚地挪过去,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他散开的领口里瞟。
“你初入我门下,此物予你,助你稳固根基。”他摊开手掌,一枚温润剔透的玉佩静静躺在他掌心,灵光内蕴,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这太贵重了……”我嘴上推辞,眼睛却死死黏在那玉佩上,心里飞速估算:北冥暖玉?至少值五千……不,八千下品灵石!
“长者赐,不可辞。”他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指尖似有意似无意,轻轻擦过我的掌心。
一股微妙的战栗感从接触点窜起,我猛地一颤,差点把玉佩摔了。
“多、多谢师尊!”我慌忙攥紧玉佩,触电般后退一步,脸热得能煎鸡蛋。
“嗯,”他重新慵懒地靠回软榻,挥挥手,“去吧,好生修炼。”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跑出老远,冷风一吹,才稍微冷静下来。
手里那块玉佩温润生暖,价值连城。
我捧着它,心却跳得更快了。
师尊他……刚才是不是勾引我?
不对不对!我猛地甩头。凌薇啊凌薇,你真是穷疯了,看什么都像买卖!师尊那样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我想多了!对,想多了!
可是……那似有若无的触碰,那慵懒的姿态,那昏暗的灯火……
我狠狠咽了口口水,把玉佩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最内侧的口袋,贴肉放着。
妈的,这师尊……有点太上头了。
自那夜偏殿之后,我过上了冰火两重天的日子。
白天,师尊凌霄道尊依旧是那个高悬于云端、清冷禁欲、令全宗门仰望的掌门。他授课时言简意赅,字字珠玑,对我和对其他请教问题的内门弟子并无不同,眼神淡得像山巅终年不化的雪。指导我修行时,也是一板一眼,精准地指出我灵力运转的滞涩和术法运用的不足,毫无半分旖旎。
我甚至一度怀疑,那晚偏殿里那个慵懒魅惑、眼神拉丝的男人是我的幻觉,或者是我这穷鬼突然暴富后产生的癔症。
可一到晚上……
事情就开始不对劲。
有时是夜深人静,我正在洞府里对着那盏省油的萤石灯,喜滋滋地盘点我日渐丰满的小金库(主要是师尊时不时以“巩固修为”、“奖励进步”为名赏下的各种好东西),他的传音便不期而至。
“凌薇,来后山寒潭。”
我屁颠屁颠跑去,以为有什么特训。结果到了地方,只见月光下,寒雾缭绕,他仅着中衣,墨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像是刚出浴。水珠顺着他优美的下颌线滚落,滑过喉结,没入微敞的衣襟。他指着潭中一株发光的灵草,语气平淡无波:“此草于你修为有益,去采来吧。”
我扑通下水,冷得直哆嗦,奋力采草。一回头,却见他斜倚在潭边青石上,目光幽深地看着我,等我狼狈爬上来,他会递过一方雪白的丝帕,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冰凉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