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偷偷抹眼泪，却不敢多问，只是更尽心尽力地伺候。
萧玦再未踏足静怡苑。
但关于他的消息，却总会曲折地传到云拂耳中。
比如，他雷厉风行地处置了王府一批下人，其中甚至包括林侧妃院中的一个得力管事，罪名是窥探朝政，勾结外官。
王府内外一时风声鹤唳。
又比如，他似乎并未完全相信云拂那套“偶然听到”的说辞，派了心腹暗卫日夜监视着静怡苑的一举一动，记录她每日言行，甚至检查她的每一样废弃物。
云拂对此恍若未觉。
她依旧表现得绝望而顺从，只是在极深的夜里，当确认连暗卫的注意力也因长久的平静而稍有松懈时，她会无声地移动。
她的目标，是卧室床榻后方的一块地砖。
那地砖看似与周围无异，但边缘有一条几乎肉眼难辨的细缝。
她用那根特制的银簪尖端，沿着细缝缓缓划过，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极其微弱的机括声。
她在寻找，或者说，在确认某样东西的存在。这是她潜入王府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07
被囚禁的第五日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敲打着窗棂。
萧玦竟毫无征兆地来了。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走进内室。
身上带着雨水的湿气和寒意料峭。
他站在那里，看着窗边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融化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蹙紧。
云拂似乎才惊觉有人，缓缓转过头。
看到是他，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无法捕捉的亮光，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和哀怯淹没。
她慌忙起身，想要行礼，却因“虚弱”而踉跄了一下，扶住窗棂才稳住身形。
“王爷……”她声音细弱，带着哭腔，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萧玦没有立刻说话。
他打量着她，审视着她显而易见的憔悴和惊惶。
他心中疑虑未消，甚至更深，但此刻看到的脆弱，却又如此真实地戳中了他心底某个角落。
他走到桌边，目光扫过冷透的饭菜，又落在那架蒙尘的琴上。
“为何不弹琴了？”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云拂身体微颤，低声道：“妾身……愚钝，恐……恐弹得不好，污了王爷和……的耳。”她恰到好处地表现了自己的卑微和恐惧。
萧玦沉默片刻，忽然道：“清清生前，最爱在雨夜弹奏《梅花三弄》。”
云拂指尖一抖。
《梅花三弄》并非慕清清真正所爱，而是她私下根据情报所知，慕清清其实最不喜这首曲子的孤高，认为其过于凄清。
但外界，包括萧玦，却皆以为那是她的最爱。
这是一个试探。
云拂抬起头，眼中蓄满泪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哀婉：“王爷……妾身……妾身其实更喜《阳春白雪》，只是……不敢拂逆王爷心意。”
她精准地避开了陷阱，却又示弱般地提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自我”喜好。
萧玦眸光微动。
他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那与清清极其相似的眉眼因悲伤而蹙起，却因那一点点的“不同”，而奇异地牵动了他的心弦。
他忽然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但指尖在半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