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半年了。”她气势弱了点。
“半年。你们一家五口,这半年的吃穿用度,加起来花了侯府八百多两银子。我没跟你们算房租水电,已经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了。”
“你……”她被我的直白噎住了。
“你们是客,没错。但没听说过谁家做客,一做就是半年,还拖家带口,把主人家当金库的。”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敬你们是老夫人的亲戚,所以好吃好喝供着。但你们似乎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来:“这里是永宁侯府,不是刘家村。你们要住,就得守这里的规矩。我的规章就是,不养闲人,更不养蛀虫。”
“你……你骂谁是蛀虫!”刘大奶奶气得浑身发抖。
“谁应,就骂谁。”我看着她,“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收拾好你们的东西,离开侯府。路上需要的盘缠,我会让账房支给你们。如果三天后你们还赖着不走,那就别怪我叫人把你们‘请’出去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到时候,闹得满城皆知,丢脸的不是我,是你们刘家,还有老夫人。”
刘大奶奶的脸,像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她想撒泼,又怕我真的不顾情面把事情闹大。她想讲理,又根本讲不过我。
最后,她只能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我找姑妈评理去!”
她转身就往老夫人的院子跑。
我一点也不担心。
老夫人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精力管她娘家的破事。更何况,她上次装病被我戳穿,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跟我正面冲突。
果然,刘家人在老夫人那里没讨到任何好处,反而被老夫人骂了一顿,嫌他们惹是生非。
三天后,刘家五口人,灰溜溜地收拾行李,离开了侯府。
走的时候,府里的下人们都偷偷地笑,觉得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府里像刘家这样的蛀虫,还有不少。萧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都打着永宁侯府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以前没人管,现在,我来了。
我让管家把所有挂靠在侯府名下的亲戚都列了一张单子,一个个地查。
欠债的,让他们还钱。打着侯府名义惹是生非的,发公告断绝关系。想来府里沾光的,一概拒之门外。
一时间,侯府内外,鸡飞狗跳。
萧玄为此找过我一次,面色凝重。
“书言,你这么做,会把亲戚都得罪光的。”
“侯爷,”我看着他,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这些亲戚,除了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和亏空,还能带来什么?”
他答不上来。
“那就行了。”我说,“断了就断了。一群只会吸血的蚂蟥,留着过年吗?”
萧玄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如此理智,如此冷酷,把人情世故算得像一笔笔生意。
但他无法反驳我。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都是在为这个家好。
他只能沉默。
而我,则开始享受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感觉。把腐烂的部分切掉,才能让健康的肌体重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