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刻意伪装而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张医生，今天是2023年10月25日，周三，天气晴，东南风三级。三年前我被送进来的那天，是2020年8月12日，周三，暴雨。林薇当时穿了一条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下方第三颗扣子旁边，有一道大约两公分长的划痕，是她前一天自己不小心刮到的。」
我一口气说完，语速平稳，没有一丝迟疑和混乱。
房间里瞬间死寂。
张医生脸上的淡漠碎裂了，瞳孔微微放大，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猛地合上病历夹，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周铭和林薇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林薇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现在的裙摆，仿佛那条早已不存在的裙子还穿在身上。
周铭的眉头死死拧紧，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超出掌控的惊疑。
「你...你胡说什么！」林薇最先反应过来，尖声叫道，声音有些发颤。
「我没胡说，林薇。」我转向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却让他们两人同时后退了半步，「你当时还哭着说那条裙子很贵，求周铭再给你买一条一模一样的，但他嫌麻烦，没答应。对吧？」
周铭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这件事，如果不是当事人，绝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这不可能！装的！她一定是装的！」周铭猛地指向我，对张医生低吼，「张医生，你看她！这就是典型的臆想和情绪不稳定！必须加大药量！不能被她骗了！」
「加大药量？」我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转向脸色变幻不定的张医生，「王院长知道您这样‘对症下药’吗？尤其是...在收到某些‘特殊关照’的情况下？」
张医生的脸唰一下白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语气平淡，「只是城中金牌大状已经知道了，你和王院长的夫人好像都特别喜欢SBC银行新推出的那款理财产品，数额不小。真是巧了，不是吗？」
这话如同一个无声的惊雷，炸响在张医生耳边。他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点出的信息，精准地戳中了他的死穴。
周铭见状，彻底急了，上前一步就想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走，「苏清！你少在这里疯言疯语！跟我回去！」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我站起身，虽然瘦弱，但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周先生，请注意你的行为。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而且...」
我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走廊外偶尔经过的人也能听见，「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只是一个‘病人’，一个‘精神错乱’的人。如果我在这里‘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传到不该听的人耳朵里，比如...纪委？你们猜，会不会有人当真，来查一查呢？」
周铭的脸气得铁青，却又被我话里的威胁钉在原地，不敢再动。
就在这时，小赵和另外两个护士“恰好”路过病房门口，好奇地朝里面张望。小赵适时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张医生，需要帮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