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把苏晚捧在手心三年，她却嫌他太温吞。
公司年会上，她醉醺醺钻进上司郑枭的豪车。
监控画面里，她扯着郑枭的领带媚笑：“他啊？木头似的，哪像你这么会玩……”
靳砚笑着碾碎烟头。
第一章：
靳砚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热气裹着鲜香在小小的餐厅里弥漫开。他解下印着卡通小熊的围裙，顺手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桌上是三菜一汤，都是苏晚喜欢的口味，清淡精致，摆盘也花了心思，翠绿的葱花点缀在雪白的鱼肉上，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墙上的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滑向七点半。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车流汇成一条条光的河流。靳砚拿起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新消息。他点开置顶的那个名字——“晚晚”，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中午他发的那条：“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没有回复。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再发消息。她大概在忙。靳砚这么告诉自己，把手机轻轻放在桌边，坐了下来。饭菜的热气渐渐弱了，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挂在盘沿。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凉了，鲜味也打了折扣，带着点说不清的腥气。
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轻响。靳砚立刻放下筷子，脸上自然地浮起笑容，起身迎过去。
门开了，苏晚裹着一身冬夜的寒气进来。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衬得肤色愈发冷白，脸上带着工作后的淡淡倦意，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眼底的一丝疏离。她换下高跟鞋，看也没看餐厅的方向，径直走向客厅沙发，把昂贵的鳄鱼皮手袋随手一扔。
“回来了？菜可能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靳砚的声音温和依旧，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不用了，在公司吃过了。”苏晚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她踢掉拖鞋，蜷进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财经新闻主持人的声音瞬间填满了有些凝滞的空气。
靳砚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那个清冷美丽的侧影。餐厅暖黄的灯光照不到那里，她像一幅被精心装裱却失了温度的油画。他张了张嘴，那句“特意给你做的”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三年了，他习惯了这种温度。他爱她，爱得毫无保留，像捧着一块易碎的冰，用尽全身的热气去暖，却总也捂不热。她接受他的好，理所当然，却吝于给予同等的热情。朋友们都说他太温吞，太惯着她。靳砚只是笑笑，他总觉得，人心是肉长的，只要他够好，够暖，总有一天能焐热。
他默默走回餐厅，把凉透的饭菜一盘盘端进厨房。水流声哗哗响起，掩盖了客厅里电视的声响，也掩盖了他心底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苏晚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财经专家正唾沫横飞地分析着某个并购案，但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角余光瞥见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宽厚，沉默，像一座可靠的山。可靠，但也……乏味。靳砚很好，好得无可挑剔，好得让她挑不出错处，却也激不起她心底半点波澜。生活像一潭温吞水，平静得让人窒息。她想起白天在公司，郑枭路过她工位时，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她桌面，留下一个暧昧的眼神。那个眼神，带着钩子，带着危险的诱惑力，让她心头莫名一跳，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