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枭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苏晚吃吃地笑了起来,身体软软地靠着他,仰起脸。然后,在靳砚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她竟然伸出手,一把扯住了郑枭那条昂贵的领带!动作带着醉后的蛮横和一种……挑逗的意味。
她凑近郑枭的脸,红唇开合,监控没有声音,但靳砚仿佛能听到那带着醉意、娇媚入骨的声音穿透屏幕,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他啊?靳砚?木头似的……没意思……哪像你这么会玩……”
轰——!
靳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眼前瞬间一片血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要挣脱束缚跳出来!他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青筋暴起,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捏碎!
画面还在继续。郑枭得意地大笑,搂着苏晚腰肢的手猛地收紧,另一只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苏晚没有挣扎,反而像藤蔓一样缠了上去……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靳砚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猛地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机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
“砰!”一声巨响!手机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零件四散飞溅!
靳砚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墙壁上那碎裂的手机残骸,仿佛那里还定格着那让他肝胆俱裂的画面。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怒和冰冷的绝望交织着,像岩浆和寒冰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却仿佛沾满了肮脏污秽的双手。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他捧在手心,用尽生命去呵护、去温暖的女人。他以为的冰,原来不是捂不热,只是不屑于被他捂热!她嫌他温吞?嫌他木头?原来在她眼里,他的深情,他的付出,他的一切,都只是……没意思!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靳砚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它咽了回去。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缓缓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掌心一片冰凉湿润,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他走到茶几旁,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眼睛。
他点燃烟,深深地、狠狠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直冲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也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沉沉的夜色,眼神空洞,却又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一切的疯狂。
烟头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靳砚盯着那一点红光,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动。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舔舐着伤口的凶兽,露出了森白的獠牙。
他抬起脚,将还在燃烧的烟头狠狠碾在脚下昂贵的大理石地砖上,用力地、反复地碾压,直到那点红光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小片丑陋的焦黑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