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沉沉的夜色，零星几点灯火点缀在远处的高楼间。冬夜的寒风刮过楼宇，发出呜呜的声响。小区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照着空无一人的道路。没有车灯，没有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一点半，十二点……手机屏幕始终沉寂着。
靳砚坐回沙发，打开电视，随意调到一个深夜新闻频道。主持人平板无波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金属边框。他想起苏晚出门前，穿着那件银灰色礼服，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她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时，眼神里似乎闪过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某种期待的光彩。那光彩，不是为了他。
一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进他的脑海。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把它驱散。不会的，晚晚不是那样的人。他强迫自己相信。也许只是手机没电了？或者喝多了，在同事家休息了？他找出苏晚部门一个相熟女同事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音乐声和笑闹声混在一起。
“喂？靳砚哥？”女同事的声音带着醉意和兴奋。
“小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年会结束了吗？你看到苏晚了吗？她电话一直打不通。”靳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苏晚姐？”小杨似乎在努力回想，声音断断续续，“啊……她……她好像喝得有点多……早就走了吧？好像……好像是郑总……郑总送她走的？对，是郑总的车！靳砚哥你别担心，郑总人很好的，肯定安全送苏晚姐回家啦！我们还在玩呢，先挂了啊！”电话被匆匆挂断。
“郑总……送她走的？”靳砚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冻僵了。郑枭？那个传闻中风流成性、在公司里对女下属颇有手段的副总？他送晚晚？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带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让他窒息的绞痛。他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理智告诉他，也许只是单纯的送回家，同事之间很正常。但那个女同事暧昧的语气，苏晚失联的状态，还有郑枭那风评不佳的名声……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疯狂冲撞，撕扯着他最后的信任。
他冲到玄关，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去哪里找？他不知道！像没头苍蝇一样冲进这茫茫寒夜？他颓然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钥匙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发出轻微的震动。不是苏晚的来电，而是一条来自一个加密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和一个链接：
【想知道真相？点开它。】
靳砚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他死死盯着那条短信，像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他颤抖着手，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开了那个链接。
手机屏幕跳转，缓冲了几秒后，一个清晰的监控视频画面弹了出来。看角度，似乎是酒店地下停车场某个隐蔽的摄像头拍下的。
画面里，正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慕尚。车门打开，郑枭先下了车，然后探身进去，半抱半扶地将一个穿着银灰色长裙的女人拉了出来。是苏晚！她脚步虚浮，几乎完全倚靠在郑枭身上，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迷离的媚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