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叫阿森的朋友,喝多了,对我动手动脚。
“小嫂子,别装清纯了。跟了澈哥,不就是为了钱吗?开个价吧。”
江澈的脸,瞬间就冷了下去。
没等我反应,他已经一拳砸在了阿森的脸上。
“给他道歉!”江澈的声音,冷得像冰。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阿森捂着流血的嘴角,不服气地吼道:“澈哥,你疯了?为了这么个女人,跟我动手?她不就是长得像……像大嫂吗?”
“闭嘴!”江澈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眼睛都红了,“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样子。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那个名字。
他把他哥哥的死,当成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而我,就是他用来慰藉伤口的那剂,虚假的良药。
我拉着他,逃离了那个喧闹的派对。
我们在雨中的江边,一直走,一直走。
他浑身都湿透了,看起来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狼狈,又可怜。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他们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说,“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了谁。”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都知道?”
“江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她。我也成不了她。如果你只是想在我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那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公平。”
我说出了俱乐部守则里,最禁忌的话。
“推开他,让他产生危机感,然后再把他拉回来。”这是曼珠教我们的。
但那一刻,我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看着他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我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如果……”他艰难地开口,“如果我说的,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你呢?你信吗?”
我没有回答。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不该信。
那天晚上之后,江澈变了。
他不再带我去那些浮华的场合,不再送我那些昂贵的礼物。
他会陪我去菜市场买菜,笨手笨脚地,帮我拎着购物袋。 他会陪我在画室里,待上一整个下午,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我画画。 他会记得我无意中提过,喜欢吃城西那家老字号的馄饨,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开两个小时的车,把它买回来,送到我面前。
他开始,学着“走心”。
而我,那颗被训练得坚硬如铁的心,也开始出现裂痕。
我发现,我越来越无法,把他当成一个单纯的“猎物”。
我会因为他一个笨拙的笑话,而真的笑出声。 我会因为他淋雨感冒,而发自内心地担心。 我会……会开始期待,每天早上,看到他发来的那句“早安”。
这很危险。
曼珠警告过我们所有人:“猎人,绝对不能对猎物,产生感情。那是自取灭亡。”
我试图,把自己抽离出来。
我开始对他冷淡,开始拒绝他的约会。
他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那天,他把我堵在画室门口,眼睛里写满了受伤。
“叶晓,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