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放着也是浪费。”我松了口气，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悦。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限量版的香水，包装精美得如同艺术品。“室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说适合女生，你试试喜不喜欢？”
音乐剧的票，位置绝佳。“朋友临时去不了，多了一张，一起去看吧？据说很不错。”
她每次的反应都是先抗拒，然后在我的“顺便”、“多余”、“不用就浪费了”的借口下，犹豫着接受。她眼底会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挣扎，又像是…享受？我以为那是她不好意思，是她的矜持。
直到那个深夜，我接到她带着哭腔的电话。背景音是医院特有的嘈杂，她母亲突发急病入院，需要一笔不小的手术费和住院押金，她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同学，还差得远。
她的声音里的无助和绝望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别担心，”我打断她，声音沉稳得不像自己，“钱的事我来解决，你照顾好阿姨。”
我立刻联系了医院院长——我家集团旗下基金会常年在那家医院有捐赠项目。我以基金会的名义匿名支付了所有费用，并叮嘱院长务必保密。
赶到医院时，她正蹲在急救室外的走廊角落，肩膀微微颤抖。我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猛地站起身，扑进我怀里，紧紧抓住我的衣襟，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流泪，温热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衬衫。
我僵硬地站着，手臂迟疑地、最终轻轻地环住她。那一刻，胸腔里被一种滚烫的充盈感填满。我觉得自己终于真正地触碰到了她，保护了她。我天真地以为，那层坚冰终于融化了。
她母亲顺利手术后，她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会主动给我发信息，虽然大多还是关于学习或简单的问候。偶尔，她会接受我一起吃饭的邀请，尽管去的都是最普通的餐厅。她甚至在我生日时，送了我一条她亲手织的围巾，针脚有些歪斜，却让我欣喜若狂。
我觉得我快要成功了，就快要真正走进她的世界。
我甚至开始幻想，等她毕业，我就带她回家，告诉父亲，这就是我认定的人。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家里最终会接受她。爱情至上，不是吗？我那时愚蠢地坚信。
计划好的暑期实习提前一周结束，我改了航班，没有告诉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前几天在电话里提过，周末会和几个要好的闺蜜一起在她租的小公寓里聚餐。
我捧着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她随口提过一句味道很好的手工巧克力，想象着她惊喜的表情，脚步轻快地走上那栋老旧居民楼的楼梯。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阵热闹的笑声和音乐声。我笑着摇摇头，准备推门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拔高的、带着明显醉意和嘲弄的女声穿透门缝，异常清晰地撞进我的耳朵：
“……哎呀，薇薇，还是你厉害！咱们学校女生里的头一份！顾大少这颗心，可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音乐声被人调小了些，一阵哄笑响起。
然后，我听到了林薇的声音。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调，带着点慵懒，几分得意，还有毫不掩饰的轻蔑，像在展示一件战利品，又像在丢弃一件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