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出差三天，老婆的门夜里开了六次。
妻子孟瑶总说我配不上她，结婚三年，她家人更是对我颐指气使。
这次我出差，是为了签一份能让我扬眉吐气的合同。
在酒店睡不着，我点开许久未看的智能门锁APP，上面的开锁记录刺激的我无心谈判。
每晚23点一次，凌晨3点一次，连续三天。
第四天，我拨通她的电话：“老婆，合作方想多谈谈细节，我得再留几天。”
1
酒店房间的冷气开得很足，我的后背却沁出一层冷汗。
手机屏幕上，智能门锁APP的开门记录，像一条黑色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
23:07，门锁开启。
03:12，门锁开启。
昨天，前天，大前天。
一模一样的时间，分秒不差。
我出差的每一天，都有一个神秘访客，深夜进入我的家，又在黎明前离开。
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那个曾经让我充满安全感的智能门锁，此刻成了审判我婚姻的铁证。
我拨通了孟瑶的电话。彩铃响了很久，她才接起，声音慵懒又不耐烦。
“怎么了？不知道有时差吗？我这边都半夜了。”
我听着她抱怨的语气，强压下喉咙里的腥甜。
“老婆，抱歉吵醒你了。合作方临时想加些细节，我可能要再多待几天。”我的声音很稳，稳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知道了，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她的声音变得柔和，听在我耳中却格外刺耳，“合同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放在以前，我会觉得无比温暖。现在，只觉得讽刺。
挂断电话，我盯着那几条开门记录，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取消了所有谈判，订了最早一班回国的机票。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结婚这三年的点点滴滴。
孟瑶是城市本地人，家境优渥。而我，是从小地方考出来，一步步打拼才有今天的凤凰男。这是她母亲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们的婚礼，她家包办了一切，酒席上，岳父拍着我的肩膀，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小陈，我们家瑶瑶是下嫁，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我当时笑着点头，心里却像吞了一只苍蝇。
结婚后，我住进了她家的房子，开着她家买的车。每次家庭聚会，我都是那个负责端茶倒水、洗碗收拾的人。岳母会当着我的面，心疼地对孟瑶说：“瑶瑶你看你，又瘦了，是不是陈旭没把你照顾好？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笨脚的。”
而孟瑶，从来不会为我说一句话。她只是淡淡地坐在一旁，默认了她母亲的所有指责。
她说我身上有股穷酸气，带出去让她没面子。
所以，我拼了命地工作，想签下这份大合同，想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一次。我想证明，我配得上她。
现在看来，这一切就是个笑话。
飞机落地，我没有通知任何人。走出机场，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向我涌来。我叫了一辆车，报出那个我曾以为是归宿的地址。
2
我没有立刻上楼。
我把车停在小区对面的马路边，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人，死死盯着我们那栋楼的单元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眼睛干涩酸痛，却不敢眨一下。
手机屏幕显示着时间，03:11。
快了。
果然，03:12，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但他走路的姿势，那种从容不迫、仿佛在自家地盘上巡视的姿态，让我瞬间攥紧了方向盘。
男人走到路边，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扬长而去。
我记下了车牌号。
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我才发动汽车，缓缓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
我没有用指纹，而是掏出了那把许久未用的备用钥匙。金属钥匙插入锁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门开了。
玄关处，一片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古龙水味，混杂着另一种暧昧的气息。很高级，不是我用的那种廉价香水。
我换上拖鞋，脚步放得很轻。
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孟瑶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我的目光扫过床头柜。那里，有块腕表。
百达翡丽。我曾在杂志上看过，七位数的价格。
我拿出手机，对着那块表，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我拿起它，放进了我行李箱最深处的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我才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孟瑶。
“老婆，我回来了。”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是我，瞳孔瞬间收缩。那不是惊喜，是惊吓。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慌乱，“不是说要多待几天吗？”
我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合同提前谈完了，想给你个惊喜。”我俯身，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她却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3
第二天清晨。
孟瑶起得很早，在厨房里忙碌。她给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殷勤得有些过分。
“快尝尝，我特意给你煎的溏心蛋。”她把盘子推到我面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冰冷。我们之间，隔着一个男人，一块消失的名表，和一屋子散不去的古龙水味。
饭桌上，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老婆，我出差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她正喝着牛奶，闻言动作顿了一下，牛奶的白沫沾在她唇上。
“能有什么事，我天天在家待着，都快发霉了。”她回答得很快，很自然。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她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对了，你这次回来，公司没给你放假？”
“没，下午就得去公司汇报。”我撒了谎。我需要时间。需要一个，能让我看清所有真相的机会。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她去上班，我则借口去公司，开车出了门。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一个电子市场。微型摄像头，带夜视和录音功能，能连接手机实时监控。我买了四个。
一个装在客厅的吊灯上，对着沙发。
一个装在玄关的装饰画后面，对着大门。
一个装在卧室的空调出风口，对着我们那张两米宽的大床。
最后一个，我装在了浴室的排风扇里。
安装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我只知道，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当天晚上，我假装熟睡，孟瑶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偷偷打开手机，看到她拿起手机，给一个备注“K”的人发消息。片刻后，她又轻手轻脚地走到玄关，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又回到床上，关掉了灯。这种异常的举动，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4
晚上，我借口公司有紧急项目要处理，留在了书房。孟瑶没有怀疑。她甚至还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叮嘱我不要太累。
我看着她关切的脸，差点以为白天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老公，我先睡了，你早点休息。”她说完，转身回了卧室。
我把牛奶倒进绿植的花盆里，然后打开了手机上的监控软件。
四个小小的画面，像四只眼睛，静静地窥视着我的家。
客厅、玄关、浴室，都一片平静。
只有卧室的画面里，孟瑶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聊天。她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娇羞笑容。那种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将卧室的画面放大，声音调到最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耗。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卧室的画面里，孟瑶突然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然后赤着脚，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
“咔哒。”是门锁开启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玄关的摄像头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那个开保时捷的男人。他脱下帽子，露出了脸。
季坤。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们婚礼的伴郎。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四肢冰冷。
我看着监控画面里，季坤熟练地换上拖鞋，径直走向卧室。他甚至还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那种自然和熟稔，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我切换到卧室的画面。季坤一进门，就将孟瑶紧紧抱在怀里。
“想我了没，宝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讨厌，你吓死我了。”孟瑶捶着他的胸口，语气却满是撒娇的意味，“陈旭今天突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今晚你不能来了。”
“他？”季坤嗤笑一声，“那个窝囊废，就算他躺在旁边，我照样敢上你。”
“你真坏。”
“你不就喜欢我的坏吗？”
他们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监控画面里，他们在我买的婚床上翻云覆雨。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却被死死压制在胸腔。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机电量耗尽，屏幕自动熄灭。我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5
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孟瑶和季坤变成两条毒蛇，将我缠绕，一点点收紧，直到我窒息。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走出书房。孟瑶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昨晚没睡？”
“嗯，项目有点麻烦。”我随口找了个理由。
她没再追问，只是把早餐推到我面前。“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我看着她那张伪善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监控视频甩在她脸上，质问她为什么。但我忍住了。还不到时候。我要的，不只是一句道歉，一个解释。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周末，孟瑶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老公，我妈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我知道，鸿门宴要来了。
果然，到了岳父家，季坤赫然在座。他看到我，还热情地打招呼：“阿旭，你可算出差回来了，想死我了。”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拍着我的肩膀，眼神里却充满了挑衅和轻蔑。
我笑了笑，没说话。
饭桌上，岳母不停地给季坤夹菜。
“小坤啊，多吃点，把这里当自己家。”
“谢谢阿姨。”季坤嘴很甜，“阿姨做的菜，比五星级酒店的都好吃。”
“就你嘴甜。”岳母被哄得眉开眼笑，随即话锋一转，看向我，“不像有的人，闷葫芦一个，话都不会说。”她又补了一句：“陈旭，你就是个废物，连小坤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低头扒着饭，假装没听见。
岳父清了清嗓子，开口了。“陈旭，我听说你这次的合同，没谈下来？”
我心里一沉。这件事，我只跟公司领导汇报过，他怎么会知道？除非，是孟瑶告诉他的。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还在跟进。”
“跟进？”岳父冷笑一声，“我听说是你能力不行，把客户给得罪了。陈旭，不是我说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看到，孟瑶低着头，假装在玩手机。而季坤，则端着酒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在这里等着我。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爸，您说得对，我确实能力不行。”
我的反应，让他们都愣住了。他们可能以为我会辩解，会争吵，会像以前一样，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话。
但我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站起身。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身后，传来岳母的叫骂声。“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没有回头。走出那栋压抑的房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晚风很凉，却让我清醒了许多。
回到家，我反锁了门，拿出手机。果然，孟瑶发来了几十条微信。
“陈旭你什么意思？”
“你在我爸妈面前给我甩脸子，很好玩吗？”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给我爸妈道歉！”
我一条都没回。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几天的监控视频。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污言秽语，我都一一剪辑出来，分门别类地保存好。
然后，我登录了我和孟瑶的联名账户。看着上面那一长串数字，我冷笑一声。
这三年，我的工资卡一直由孟瑶保管。她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她是为了我好。现在，是时候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
我将账户里的钱，一笔一笔地，全部转入了我用母亲身份证新开的账户里。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孟瑶回来了。她一进门，就把包狠狠摔在沙发上，满脸怒气。
“陈旭，你长本事了是吧？敢夜不归宿了？”
6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我只是在楼下车里坐了一晚。”我的平静，似乎更加激怒了她。
“你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被我爸妈骂了一晚上？”她指着我的鼻子，“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去道歉！”
“我不去。”我摇了摇头。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陈旭，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甩脸子？”
“你说的对，我没资格。”我点点头，然后从茶几下，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皱着眉，狐疑地看着我。
“离婚协议书。”
第2章
三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炸雷，在她耳边响起。她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离婚？陈旭，你疯了？”
“我没疯。”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孟瑶，我们离婚吧。”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离婚？陈旭，你凭什么跟我提离婚？你以为你离了我，能活得下去吗？你忘了你那份工作，还是我爸托关系给你找的？”
“工作，我可以不要。”
“房子呢？车子呢？你净身出户，睡大街去吗？”
“这些，我也可以都不要。”
我的决绝，让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我只是把笔，放到了协议书上。
“签字吧。”
她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协议书撕得粉碎。“我不离！我死都不会跟你这个窝囊废离婚！”她嘶吼着，像个疯子，“你想跟我离婚，然后去找别的女人？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就是要拖着你，耗死你！”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在她心里，我连提离婚的资格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了冷战。
孟瑶不再伪装，她收起了所有的温柔，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她会故意在我面前，和季坤打电话，语气亲昵。
“坤，我好想你啊。”
“你什么时候过来？人家都等不及了。”
她以为这样能刺激我，能让我妥协。可她不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都被我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她甚至开始变本加厉。她不再满足于在家里的偷情。她开始带着季坤，公然出入我们的小区，甚至在邻居面前，也毫不避讳。
很快，小区里就传出了风言风语。
有一次，我在楼下碰到邻居王阿姨，她把我拉到一边，欲言又止。
“小陈啊，你......你最近是不是跟你老婆吵架了？”
“没有啊，王阿姨，怎么了？”
“我......我看到你老婆，好几次跟一个男的一起回来，看着挺亲密的。你可得上点心啊。”
我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心里却在滴血。我知道，孟瑶是故意的。她想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逼我认错，逼我像以前一样，跪在她脚下摇尾乞怜。
她太自信了。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她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7
孟瑶的生日快到了。
往年，我都会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礼物，挖空心思地想给她惊喜。
今年，我什么都没准备。
生日那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昂贵的礼服，坐在客厅里等我。
“老公，我们晚上去哪里吃饭？”她满脸期待。
“今晚公司有个重要的会，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开会？今天是我生日！”
“我知道。”我点点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说完，我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她以为，我要给她放我们以前的照片，或者是什么浪漫的视频。
然而，当电视屏幕亮起，她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屏幕上，播放的不是什么浪漫回忆。
而是她和季坤，在我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
声音开得很大，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和对话，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客厅。
“啊——！”孟瑶发出一声尖叫，冲过来想要关掉电视。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急啊，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我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孟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旭......你......你......”
“我怎么了？”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冷笑着问，“是觉得我拍得不够清晰，还是录得不够动听？”
“你这个疯子！你竟然偷拍我！”她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歇斯底里地嘶吼。
“偷拍？”我甩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孟瑶，你带着别的男人，在我买的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不是疯子？”
“你在我最好的兄弟身下承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不是疯子？”
“你联合你全家，把我当猴耍，把我踩在脚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不是疯子？”
我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她被我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不是那样的......是季坤，是他勾引我的！”她开始哭，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妆都花了，狼狈不堪。
“他跟我说，他喜欢我很久了，他说你配不上我，他能给我更好的生活......”
“所以，你就信了？”我打断她的话，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孟瑶，你不是蠢，你只是坏。”
“你不是爱他，你只是享受那种背叛我的快感。”
“你不是被他勾引，你只是嫌我穷，嫌我不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我的话，像一把刀，剥开了她所有伪装的外衣，露出了里面最丑陋的内里。
她不再哭了，只是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8
“是吗？我拭目以待。”我松开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孟瑶，给你一天时间，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否则，这份生日礼物，明天就会出现在你父母，你朋友，你同事的邮箱里。”
“还有季坤。”我补充道，“我想，他老婆看到这些，应该会很惊喜。”
“你......你敢！”孟瑶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季坤，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是某上市集团的千金，是他们家重要的生意伙伴。如果这件事被他妻子知道，季坤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才是孟瑶最害怕的。她害怕的，不是我，而是失去季坤这张长期饭票。
我没有再理会她，转身走出了家门。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我是在酒店的床上醒来的。阳光很好，我的心情也很好。
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孟瑶打来的。我没有理会。
我慢悠悠地起床，洗漱，然后去楼下的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直到中午，我才拨通了孟瑶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不离婚，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见季坤了。”
我只问了一句。
“协议书，签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陈旭，你非要这么绝情吗？”她的声音，又恢复了怨毒，“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你大可以试试。”我挂断了电话。
下午，我接到了岳父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愤怒。
“陈旭，你到我公司来一趟。”
我知道，正戏要开始了。
我打车到了岳父的公司。他的秘书把我带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仅有岳父，还有岳母，和一脸憔悴的孟瑶。
三个人，像三堂会审一样，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爸，妈。”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别叫我爸！”岳父突然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岳母也跟着附和，“你竟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瑶瑶！”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骂，只是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说完了吗？”我看着他们，“说完了，就谈正事吧。”
我的冷静，让他们的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岳父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陈旭，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翘起二郎腿，“离婚。房子、车子，归我。另外，再给我五百万精神损失费。”
“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岳母尖叫起来。
“我这可比抢劫来得快多了。”我笑了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妈，您要不要先欣赏一下，您女儿的精彩表演？”
视频里，传出孟瑶和季坤不堪的对话。“你老公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他？那个废物，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给的，他敢吭声，我就让他净身出户，滚回他的穷乡僻壤去！”
岳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岳父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地盯着孟瑶，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孟瑶低着头，不敢看他。
“陈旭。”岳父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房子车子可以给你。但是五百万，太多了。”
“多吗？”我摇摇头，“比起你们孟家的脸面，这点钱，算什么？”
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9
“一百万。”岳父终于开口，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是我的底线。另外，你必须把所有的视频和照片，都删掉。”
“爸！”孟瑶急了，“不能给他钱！他这就是敲诈！”
“你给我闭嘴！”岳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孟瑶委屈地闭上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的表演，心里冷笑。
“爸，您好像没搞清楚状况。”我收起手机，站起身，“现在，是我在跟你们谈条件，不是你们。”
“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另外，我不仅要钱，我还要你们，公开给我道歉。”
“你说什么？”岳父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我要你们孟家，在报纸上刊登道歉信，为这三年来对我的精神虐待，公开道歉。”
我的话，彻底点燃了岳父的怒火。“陈旭，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指着我，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他眼里的威胁，毫不掩饰。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以他的人脉和地位，想让我失业，甚至背上莫名其妙的官司，简直易如反掌。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底牌。他们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就可以让我屈服。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孟瑶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岳母则是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跪地求饶的样子。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心里却在冷笑。岳父的威胁确实让我短暂地感到不安，但他低估了我复仇的决心，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季总吗？”我特意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季坤慵懒的声音：“哪位？”
“我是陈旭。”听到我的名字，季坤的声音瞬间警惕起来：“你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分享点好东西。”我说着，将一段视频，通过微信发了过去。
视频不长，只有十几秒。是那块百达翡丽手表的特写。以及，它出现在我床头柜上的画面。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季坤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陈旭，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就是觉得，这块表，季太太看到，应该会很喜欢。”
“你敢！”季坤的声音，瞬间变得暴怒。
“你看我敢不敢。”我笑了笑，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抬起头，看向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的岳父。
“爸，您刚才说，要让我待不下去？”
岳父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知道，我不是在吓唬他。如果我把视频给了季坤的老婆，季家和孟家的合作，会立刻完蛋。不仅如此，他们孟家，还会成为整个商圈的笑话。这个代价，他承受不起。
“陈旭。”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摇摇头，“我的条件，不会变。五百万，加公开道歉。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孟瑶突然叫住了我。她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陈旭，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妄想，能够回到过去。
“孟瑶。”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你让别的男人，走进我们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没给他们一天的时间。
当天晚上，我就把剪辑好的视频，匿名发给了本地最火的一个八卦博主。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附上了孟瑶和季坤的个人信息，以及那辆保时捷卡宴的车牌号。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手机，蒙头大睡。
10
第二天，我被一连串的电话吵醒。有孟瑶的，有岳父的，还有很多陌生号码。
我一个都没接。
我慢悠悠地起床，打开了微博。热搜榜第一，是一个鲜红的“爆”字。
#知名企业家之女婚内出轨，对象竟是闺蜜老公？#
点进去，是我发给那个博主的视频。虽然关键部位都打了码，但孟瑶和季坤的脸，清晰可见。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这女的也太不要脸了吧？在自己家偷情？”
“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朋友妻都敢碰。”
“求深扒！想知道是哪个企业家，这么倒霉。”
“楼上的，我好像扒出来了，女方姓孟，她爸是孟氏集团的董事长。男方姓季，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而且已经结婚了！”
网友的力量是无穷的。不到半天时间，孟家和季家的所有信息，都被扒了个底朝天。孟氏集团的官网，直接被愤怒的网友冲到瘫痪。公司的股票，开盘就跌停。
我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的新闻，心情格外愉悦。这就是我想要的。我要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季坤的妻子，那个上市集团的千金，在看到视频后，立刻提出了离婚。她不仅要分走季坤一半的家产，还动用家族的力量，全面狙击季家的生意。季家，一夜之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孟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丑闻爆出后，孟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多个合作方提出解约。
岳父一夜白头，为了稳住局面，不得不召开记者会，公开道歉。发布会上，他声泪俱下，宣布将孟瑶逐出家门，并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而我，则成了全网最同情的“受害者”。很多人在我微博下留言，安慰我，鼓励我。甚至还有富婆姐姐，说要包养我。
我看着这些评论，哭笑不得。
在这场风暴中，唯一置身事外的人，就是我。
孟家，为了让我彻底闭嘴，以最快的速度，跟我办理了离婚手续。房子，车子，都过户到了我的名下。五百万的赔偿金，也一分不少地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他们还真的，在本地最大的报纸上，刊登了一整版的道歉信。信里，他们深刻检讨了这三年来对我的种种不公，言辞恳切，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拿着那份报纸，我去了父母的坟前。
“爸，妈，我做到了。”
“我没有给你们丢人。”
风吹过，墓碑上的照片，仿佛在对我微笑。我站在墓前，长久地凝视着，心中那压抑已久的狂喜和痛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泪水无声地滑落，洗刷着三年来所有的屈辱和不甘。
办完所有手续后，我准备离开这座城市。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临走前，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季坤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怨毒。
“陈旭，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狠。”
“彼此彼此。”我淡淡地回应。
“你以为你赢了吗？”他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丧家之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和疯狂。
在我去机场的路上，一辆失控的货车，突然从侧面，朝我的车狠狠撞了过来。剧烈的撞击，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浑身都疼，像是被拆开又重新组装了一遍。
“你醒了？”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坐在我床边，“你出了车祸，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
“那辆货车的司机，我们已经抓到了。他承认，是有人花钱，让他故意制造这起事故的。”
“是季坤。”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警察点点头。“我们已经对他，下达了通缉令。”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一阵后怕。我没想到，季坤竟然真的敢，对我下死手。这场报复，差点让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我走出医院大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是自由的味道。
我的律师告诉我，季坤在潜逃的路上，被警方抓获了。他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他的下半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
而孟瑶，在被赶出家门后，过得并不好。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很快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她去找过她的父母，但被保安拦在了门外。她也来医院找过我，被我直接拒之门外。
听说，她现在在一家会所里当服务员，每天被客人呼来喝去。有一次，她在会所大厅遇到曾经的阔太太朋友，对方只是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嗤笑一声：“哟，这不是孟家大小姐吗？怎么，现在也开始端盘子了？”孟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只能低头忍受。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孟家大小姐，终究还是，活成了她最看不起的样子。
至于我，我卖掉了那座城市的房子和车子，带着那笔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我用这笔钱，开了一家小小的公司，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事业不大，但很安稳。生活不富裕，但很踏实。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孟瑶。想起我们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
我不知道，午夜梦回时，她会不会后悔。
但对我来说，一切，都过去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坐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手机响了，是一个新的朋友，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我笑了笑，回了一个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