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查出尿毒症，急需换肾，手术费五十万。
作为上门女婿，我和大舅子楚宁，两家条件都不好。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整个楚家，只有我的肾源，完美配型。
全家商议后，决定卖掉唯一的祖宅，凑钱给岳母做手术。
钱一到账，岳母却颤颤巍巍地把银行卡塞给了大舅子。
她让他拿去「投资」，搏一把。
她拉着我的手，眼含热泪：「万一翻倍了，我们家就能换大房子，你也算有出息了！秦枫，你先救我命，钱翻倍了，妈第一个给你买车！」
我信了。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麻醉师正举着针管。
就在这时，岳母的电话不小心误拨过来。
我的手机在衣物篮里自动接听，开了免提。
听筒里，传来她和大舅子压抑不住的兴奋狂笑：
「那傻子肯捐肾就行了！」
「五十万到手，你赶紧去把你相中的那辆宝马5系提了！妈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1.
手术室里，无影灯的光惨白刺眼。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
心里甚至还有一丝欣慰。
结婚三年。
我在这家当牛做马，忍气吞声。
今天，总算能派上大用场，救岳母一命。
「别紧张，睡一觉就好了。」
麻醉师的声音很温和。
他手里的针管正对着我手背上的留置针。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手术室的安静。
是我的手机。
护士把它放在了旁边的衣物篮里。
我没动。
想着等会儿手术结束再看。
可那铃声响了一阵，竟然自动接听了。
我的手机设置了蓝牙耳机自动接通，大概是误触了免提。
岳母张桂芬的大嗓门瞬间炸响在安静的手术室里。
「宁宁！钱到手了！五十万，一分不少！」
紧接着，是大舅子楚宁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妈，你小点声！那傻子进手术室了没？」
傻子？
我猛地睁开眼。
「进了进了！我亲眼看着推进去的！」
岳母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现在估计麻药都打上了！」
「等他醒了，肾没了，钱也到我们手上了，他还能翻天不成？」
楚宁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妈你高明！」
「卖个破房子，骗他一个肾，还白得五十万！」
「你放心，我下午就去4S店提车，宝马5系！」
「以后你就是宝马车主的妈了，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
「好儿子！妈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轰！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2.
麻醉师的针尖已经抵在了我的皮肤上。
针头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一激灵。
「等等！」
我像被电流击中，猛地坐了起来。
一把拔掉了手背上还连着输液管的留置针！
针头带出一串血珠，甩在白色的床单上。
可我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一种被最亲近的人活活肢解的、彻骨的冰寒。
麻醉师和护士都吓了一跳：
「秦先生，你干什么！很危险！」
我没理他们。
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