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膛剧烈起伏。
三年。
整整三年。
我以为我用我的顺从和付出，能换来他们的接纳。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可以随时宰割的牲口。
一个可以随意摘取器官的傻子。
几分钟后，大门被猛地推开。
岳母张桂芬、大舅子楚宁，还有我的妻子楚月，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手术怎么停了？」
楚月看见我安然无恙地坐在手术台上，脸上没有丝毫关心。
反而全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秦枫你疯了？」
「那是我妈的命！你给我躺下！」
她伸手就要来推我。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三年、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无法呼吸。
我抬手，挥开了她的手。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死死盯着他们三张写满虚伪焦急的脸。
一字一句地问：
「五十万。」
「是给妈治病，还是给楚宁提车？」
3.
我的话音落下，手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岳母张桂芬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大舅子楚宁的眼神躲闪，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恼羞成怒。
只有我的妻子楚月，还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秦枫，你胡说什么？什么车？」
她还想演。
「你赶紧躺下做手术！别耽误了！」
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指了指衣物篮里的手机，声音沙哑：
「宝马5系，提了吗？」
这句话，我问得平静。
却像一个惊雷在他们耳边炸响。
楚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眼睛都红了，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朝我冲过来。
「我操你妈的秦枫！你敢阴我？」
「住手！」
主刀医生和几个男护士立刻冲上来，死死拦住了他。
「这里是医院！想闹事出去闹！」
张桂芬反应过来，立刻开始撒泼。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养了个白眼狼女婿啊！」
「他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怨毒的眼神剜着我。
仿佛我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皱起了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楚月也急了，冲上来拉我的胳膊，眼泪汪汪地说：
「秦枫，算我求你了，先救我妈，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回家再说？
回到那个根本不属于我的“家”？
我甩开她的手，眼神一寸寸冷下去。
我看着这三个我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家人」，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可以。」
我吐出一个字。
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缓缓走下手术台，穿上鞋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张桂芬，一字一句地说：
「捐肾，可以。」
「但，我有个条件。」
楚月急忙点头：「你说，你说！只要你肯救妈，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五十万的手术费，外加五十万的营养费。」
「一共一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