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观察力让我后背发凉。
"举起手。"
她命令道,"靠墙站好。"
我假装顺从地抬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压。
她吃痛松手,手机掉在地毯上。
我们同时去抢,她的指甲在我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警察马上到!"
她喘着气说。
我知道她在虚张声势——检察官不会单独出警。
一个侧身躲过她的擒拿,我抓起掉落的录音笔冲向消防通道。
"站住!"
打滑。
我听见她跌倒时闷哼一声,但没回头。
消防通道的门重重关上时,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跑到三楼时,我才发现备用录音笔不见了。
可能是搏斗时掉在了财务部。
那里面存着监狱长和赵世坤的通话录音,足以证明贿赂事实。
街角的监控探头转向这边,我拉低帽檐钻进小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小曼发来的消息:
"苏璃查到你前科记录了。"
我盯着屏幕,雨水顺着手机边缘滴落。
远处警笛声若隐若现,但更让我不安的是——苏璃现在握着能定罪的证据,也握着能毁掉我的把柄。
手机屏幕在雨夜里泛着冷光,林小曼最后那条消息像根刺扎进眼底。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听见警笛声在三个街区外打转。
"前科记录..."
我盯着自己映在橱窗上的影子,那道从眉骨延伸到太阳穴的疤在霓虹灯下泛着紫红。
便利店店员警惕地扫了我一眼,我压低帽檐拐进巷子。
老刀的修车厂还亮着灯,卷帘门半开着。
我刚摸到后门把手,就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
"出来吧。"
我对着阴影说,"你跟踪技术比擒拿术差远了。"
苏璃从配电箱后面走出来,手里举着我的备用录音笔。
她西装裙下摆沾着泥点,但握笔的姿势像握着把枪。
"陈默,前《晨报》调查记者。"
她声音比雨还冷,"因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受害者是赵氏集团保安部主任。"
我盯着她发白的指节:
"法院判的是防卫过当。"
"这份录音可不像防卫过当。"
她按下播放键,监狱长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出来:
"...赵总说那批建材的账要做平..."
老刀的扳手突然砸在水泥地上。
他跛着脚从升降机后面走出来,工装裤上全是油污。
"苏检察官是吧?"
他抹了把络腮胡,"我作证,小陈这伤是替号子里两个小孩挡的。"
苏璃的睫毛颤了颤。
我解开衬衫袖扣,露出手腕上蜈蚣似的缝合疤痕。
那道疤在监狱医务室缝了十四针,当时老刀就关在隔壁禁闭室。
"2019年11月7日。"
老刀啐了口唾沫,"监控录像调得到,狱警值班表第三页。"
录音笔突然发出刺啦声,赵世坤的声音切进来:
"...处理干净,就像上回那个会计..."
苏璃的手指猛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