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那个女检察官，她最近在查赵世坤的税务问题。"
雨水渗进窗框，在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我摸黑找出工具箱，开始检修录音笔的麦克风。
金属螺丝刀在掌心留下熟悉的触感，就像在监狱维修厂打发的那四百多个日夜。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我打开手机电筒，光束照到墙上的日历。
出狱第一百零三天，这个数字被红笔反复描画过。
工具箱底层藏着把折叠刀，刀刃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蓝。
"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声音很快被雨声吞没。
我站在赵氏集团大楼的消防通道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远处电梯的嗡鸣。
保安刚巡逻完二十三层，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财务部在二十五层东侧，"我默念着林小曼提供的信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录音笔边缘的刮痕，"会议室有独立服务器。"
通风管道太窄，我不得不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淌，混合着金属管道里的灰尘。
三年前在监狱维修厂爬过的管道比这还窄，但那时候手腕上还没有这道疤。
"叮——"
突如其来的电梯声让我浑身绷紧。
我屏住呼吸，听见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
"这么晚还加班？"
一个男声问道。
"税务审查材料。"
女人的声音冷静得像把手术刀，"赵总签字的文件少了两份。"
我透过通风口的百叶窗往下看。
那个女人站在电梯前，黑色西装裙下露出纤细的脚踝——是新闻里那个检察官。
她手里拿着印有赵氏集团logo的文件夹，但指关节发白。
"苏检察官，"保安讨好地说，"需要我帮您找吗？"
"不必。"
她按下电梯按钮，"我知道在哪儿。"
电梯门关上后，我迅速撬开通风口。
财务部的门锁比想象中简单，林小曼给的磁卡一次就刷开了。
黑暗的办公室里只有服务器指示灯在闪烁。
我蹲下身，U盘插进主机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进度条开始爬行，窗外的霓虹灯把影子投在墙上，像条扭曲的蛇。
"不许动。"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时有什么硬物抵住了我的后腰。
我闻到了淡淡的茉莉香水味。
"转过来，慢点。"
我缓缓转身，看见苏璃举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我的脸。
她的拇指悬在录制键上方，眼神锐利得像能剖开皮肉。
"你是谁？"
她问，"为什么潜入赵氏集团？"
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痕迹，但没戴婚戒。
这个细节让我想起监狱里那个总爱分析狱警私生活的诈骗犯。
"维修工。"
我指了指胸前的工牌，"空调故障。"
"凌晨两点的维修工？"
她冷笑，"还带着录音笔？"
我这才发现衬衫口袋里的录音笔露出一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