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道题不会？” 林屿伸手抽走她压在练习册下的草稿纸，柑橘汽水的甜味混着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扑面而来，那香气清新又温暖，像是夏日雨后的草地。苏晚红着脸把练习册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点了点最后一道大题：“这个二次函数的最值问题，总是算错。” 她说话时，发梢轻轻扫过练习册，留下一缕淡淡的发香。
林屿修长的手指捏着铅笔，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他的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体，每一个符号都带着利落的棱角，仿佛是他认真的模样。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偶尔夹杂着他小声的嘀咕：“对称轴应该是……” 苏晚盯着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看着他手腕翻转时暴起的青筋，鼻尖萦绕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洗衣粉味，心跳突然变得像窗外的蝉鸣般不受控制。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明显。
“这里要注意定义域，” 林屿把草稿纸推给她，食指关节轻轻叩了叩纸面，那声音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你之前没考虑 x 的取值范围，所以算错了。” 他指尖残留的温度透过纸张传来，苏晚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发现步骤里遗漏的细节。她刚要道谢，却猝不及防撞进林屿的目光里。他琥珀色的瞳孔里盛着细碎的光，像把整个盛夏的星光都揉碎了装进去，而她的倒影就清晰地映在那片璀璨里，仿佛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蝉鸣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遥远，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苏晚感觉后颈腾起细密的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题，耳尖却不受控地烧了起来，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林屿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低头翻开自己的练习册，铅笔在空白处无意识地画着圈圈，圈圈越来越大，像是他越来越难以抑制的喜欢，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黏在苏晚翻动书页的手上。
放学铃声突兀地响起，那声音像是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子。窗外的蝉鸣像是得到号令，瞬间爆发出最热烈的合奏，仿佛在为他们欢呼。桌椅挪动的声响、同学们的笑闹声此起彼伏，林屿利落地帮苏晚把练习册塞进书包，又把那袋没喝完的汽水递过去，指尖在她掌心多停留了半秒，那半秒仿佛被无限拉长，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愫：“明天还要补课，记得带瓶水，别中暑了。” 他说话时，眼神里满是关切，像是要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
苏晚接过塑料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包装纸渗过来，温暖了她的手心。她慌乱地点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窗外的蝉：“你也是，打球别太拼了。” 说完，她的脸颊又泛起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
林屿笑了，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露出的酒窝里仿佛藏着蜜，那笑容灿烂得能驱散所有阴霾。“知道了，学霸大人。” 他转身时校服衣角扫过她的课桌，带起一阵带着柑橘香的风，混着逐渐消散的蝉鸣，把少年心事留在了六月末的教室里。那阵风里，似乎还藏着他没说出口的更多话语。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晚霞像打翻的调色盘，将半边天空染成橘红色，云朵被染成粉色、紫色，如同梦幻的画卷。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交织成一幅朦胧的画，影子时而分开，时而重叠，像是他们若即若离的心意。微风拂过，带着路边梧桐树的清香，还裹挟着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香，那香气里有西红柿炒蛋的酸甜，有红烧肉的浓郁，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苏晚手里的橘子还剩下两瓣，她递了一瓣给林屿：“尝尝？有点酸涩，但挺开胃的。” 她说话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