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幕 0.5秒的Bug
00:00:00
“3、2、1——双子分身！”
程双的嗓音在玻璃大厦里弹跳，像两块冰互相撞击。镜头俯冲，他悬在七米高空，黑口罩，金假发，四台手机围着他转。屏幕里同时出现四个“程双”，各占四分之一格，笑得一样整齐。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四胞胎！”
“特效炸天！”
“哥哥别摔死！”
我蹲在导播台后，手指悬在切换键上。按计划，0点0分0秒，我要把画面从A机切到B机，给他0.5秒“闪现”的错觉。0.5秒，观众甚至来不及眨眼，程双就能完成“空中换人”。
00:00:15
“切！”我喊。
指尖落下，屏幕闪白，0.5秒黑屏，恢复。四个程双还在，金假发飘啊飘，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心里咯噔——刚才黑屏里，我明明看见一条绳子，套着脖子。
00:00:45
弹幕开始刷：
“哈哈哈假死！”
“演技爆棚！”
“再来一次！”
我抬头看空中，程双垂着头，假发滑下来，露出真发，黑得发蓝。他的手腕松垮，像断线耳机。
“……程双？”我嗓子发干。
没回应。四台手机依旧直播，美颜滤镜把死亡磨皮成安静。
00:01:00
我冲到悬臂下，摁下降键。电机嗡嗡，绳子却越拉越紧，发出湿木断裂的声。程双的脸离我半米，眼球上翻，嘴角挂着笑，像提前练好的表情。
有人尖叫。白羊陆焰从蹦极台冲进来：“操！真挂了？”
金牛陶歆跟在后面，手机还亮着K线，声音颤抖：“我、我直播间五万人看着……”
我伸手去托程双的脚，冰凉，鞋跟掉了一只，砸在地上，咚——像开机音效。
00:01:20
“关直播！”我吼。
导播台却像被冻住，鼠标失灵，四台手机画面同步弹出同一行字：
“0.5秒，够你们杀一个人吗？”
弹幕瞬间反转，满屏刷：
“剧本！！”
“牛逼！！”
“快报警！！”
报警的是我。110拨通那刻，屏幕时间跳到00:01:30，比我手表快整整二十分钟。
我后背炸汗——二十分钟前，程双已经死了。我们刚才看到的，是录好的0.5秒循环。
00:01:40
玻璃大厦的灯全灭，应急灯亮起，红得像直播间的礼物特效。11个主播挤在走廊，脸色被红光刷成同款滤镜。
天蝎许冥低声说：“双子，果然会剪辑现实。”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抖。指缝里沾着金假发纤维，像零星的信号，提醒我：
直播没结束，
只是延迟了0.5秒，
而我们，都是新副本的NPC。
2 第一幕 11份不在场证明
01:02 安保闸门落锁，玻璃大厦正式封死。
“警察十分钟到，谁也别碰任何东西。”我举着工牌，嗓子还发紧。可没人听——手机先被夺走，镜头反拍我，弹幕刷过一条红字：
“新NPC好菜。”
白羊陆焰把GoPro怼到我脸上：“拍下来，自证清白。”
他额角有汗，却兴奋得发光，像终于等到真的极限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