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灯是坏的，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昏黄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水龙头流出的水冰凉刺骨，她蹲在地上，一遍遍地搓着袜子上的汗渍，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了，悄无声息地砸进泡沫里。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她像一头被拴住的驴子，被家人榨干了力气，却连一口萝卜都吃不上。
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王杏美惊喜的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什么？霍家？就是那个开大公司的霍家？他们愿意帮我们？”
林秋意搓袜子的手停住了，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隐约听见林民富问“真的假的”，然后是王杏美压低声音的回答，断断续续的，只听清了“冲喜”“彩礼”“嫁女儿”几个词。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林秋意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袜子掉在地上。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要被“嫁”出去的女儿，是她。
第二章 撕碎的亲情
第二天一早，林秋意被客厅里的争吵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见王杏美正把一个红色的首饰盒往林民富手里塞，脸上满是急切。
“你就听我的吧！霍家说了，只要我们把女儿嫁过去给霍伟晨冲喜，不仅免了我们所有的债，还会给我们一百万彩礼！有了这笔钱，我们店里就能救回来，子多的赔偿款也能解决，多好的事啊！”
林民富皱着眉，把首饰盒推回去：“可霍伟晨那孩子……听说车祸后就没醒过来，跟植物人似的，我们把女儿嫁过去，这不是害了她吗？”
“害什么害？”王杏美提高了音量，眼神扫过刚出来的林秋意，“林秋意是我们生的，养她这么大了，她为家里做点牺牲怎么了？再说了，霍家那么有钱，就算霍伟晨醒不过来，她也是霍家的少奶奶，吃穿不愁，这明明是她的福气！”
林秋意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站在原地，浑身冰凉。果然，他们要牺牲的人是她。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来——这么多年的顺从，让她连反抗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林子多这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妈，我也觉得行！姐要是嫁去霍家，以后我就是霍家的小舅子，他们还能不给我安排个好工作？到时候我就能开上豪车了！”
“你看看子多多懂事！”王杏美得意地瞥了林民富一眼，然后走到林秋意面前，拉着她的手，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带着虚伪的温柔，“秋意啊，妈知道这是委屈你了，可谁让你是姐姐呢？你弟弟还小，以后还要靠你帮衬呢。我们林家就指望你了，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家就真的完了。”
林秋意看着王杏美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心疼，只有算计。她想起了小时候，王杏美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说“秋意最乖了，把你的糖给弟弟好不好”，然后把她唯一的那颗水果糖抢走，塞给了林子多。那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后来才知道，她从来都只是弟弟的附属品。
“我不嫁。”林秋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王杏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手也松开了，语气变得冰冷：“你说什么？林秋意，你再说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