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知道了。
身体的不适和情绪的低落交织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快要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吞噬。
他需要人陪。
他需要林小禾。
他拿出手机，给林小禾发了条信息：【我有点不舒服，你能早点回来吗？】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半个小时后，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胃里好难受，头也晕。】
还是没有回复。
他开始打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遍，两遍，三遍。
他能想象到，林小禾此刻正站在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里，意气风发地与她的上司、她的客户谈笑风生。
她的手机，或许就放在手包里，屏幕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被她忽略。
在她的世界里，他的不适，他的恐惧，他的孤独，都成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打扰。
陈朔绝望地将手机扔在一边，将脸埋进沙发靠垫里，肩膀无法抑制地抽动起来。
庆功晚宴上，林小禾是绝对的主角。
“小禾，这次干得漂亮！”部门总监亲自给她倒酒，“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谢谢总监！”林小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让她的脸颊泛起红晕，也让她更加兴奋。
她享受着这种被认可、被追捧的感觉。这是她凭自己的能力赢来的，每一分都理直气壮。
手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
她抽空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陈朔发来的几条信息。
“不舒服”，“难受”。
林小禾皱了皱眉。
她正准备回一句“知道了”，总公司的副总裁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林小禾立刻把手机屏幕按灭，脸上堆起最职业的笑容，迎了上去。
“王副总，您好您好！我敬您一杯！”
新一轮的敬酒开始了。
在又一次震动响起时，林小禾干脆利落地，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这个夜晚属于她的事业，不该被任何家里的琐事打断。
11 冰冷的拒绝
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
玄关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带着一身酒气的林小禾终于回来了。
陈朔没有睡，他就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等了她三个小时。
“怎么不开灯？”
林小禾打开灯，刺眼的光让陈朔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
陈朔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嘶哑，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应酬啊，还能去哪？”林小禾把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一边脱着高跟鞋一边说。
“跟大老板们在一起，手机一直响，像什么样子？”
“我说了我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舒服你不会自己找药吃，不会自己早点睡吗？非要等我？”
林小禾终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质问，她的不耐烦也上来了，酒精让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尖刻。
她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看着陈朔那张充满怨气的脸，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不都是这样吗？”
她脱口而出，那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你在家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一瞬间，整个客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