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我奉陪到底。
2
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就炸了。
先是我妈的，我没接。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姑姑说话”、“伤了亲戚和气”、“大家都是为你好”之类的陈词滥调。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起茧了。
然后是我姑的，我也没接。她现在肯定在气头上，接了电话，除了听她表演女高音，没有任何意义。
我把车停在楼下，没急着上去。打开车窗，晚风吹进来，带着点小区花园里桂花的香气。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把刚才饭桌上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确定我的每一个反击都精准、有力，且都在“讲道理”的范畴内。我没有骂人，没有掀桌子，我只是把他们那套可笑的逻辑摆在了台面上，让他们自己看有多么荒谬。
但我也知道，跟这种人，光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们的脸皮厚度，足以抵挡任何逻辑子弹。
果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我皱了皱眉，接了起来。
“姐，是我，张伟。”
电话那头，是我那便宜表弟闷闷的声音。
“有事？”我的语气很平静。
“姐，你今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妈都快被你气出心脏病了！”他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我轻笑了一声。“张伟，你给你妈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是在吃降压药，还是在跟邻居张阿姨吐槽我这个侄女有多么不孝。我猜是后者。”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姑那点伎俩，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张伟的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因为真正有心脏病的人，不会拿自己的病当武器去攻击别人。”我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还有，别叫我姐。我妈是独生女，我没舅舅，自然也没表弟。”
“季安！你别给脸不要脸！”他被我激怒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不就是想跟你处个对象吗？怎么了？我配不上你吗？我告诉你，追我的小姑娘多着呢！我肯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哦？是吗？”我来了兴趣，“那你跟我说说，追你的小姑娘都有谁？是跟你一起在网吧通宵的‘队友’，还是给你刷礼物的‘榜一大姐’？她们是看上你兜里比脸还干净的钱包了，还是看上你那三十年没换过的发型了？”
“你……你胡说八道！”张伟的声音开始发抖，显然是被我说中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跟他废话，“张伟，我给你个忠告。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质问我，不如去找份正经工作。哪怕是去送外卖，也比现在这样当个巨婴强。至少，送外卖还能让你知道，钱有多难挣。”
“你管我！我告诉你季安，这事没完！你等着！”
他恶狠狠地撂下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
没完？好啊。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回到家，洗了个澡，我妈的电话又追了过来。这次我接了。
“季安！你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我妈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愤怒。
“妈，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
“实话？实话就那么重要吗？亲情不重要吗？你姑姑是你亲姑姑，张伟是你亲表弟！你就不能让着他们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