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只能说明,那六个人是真的好死。”

2.

空气像是被这句话冻住了。

“你……”

高个景官眉头瞬间皱起。

矮个的那位刚要开口,你又接着说:

“至今为止,我只知道学校里有人跳楼,至于死因嘛,说不定是这六人突然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烂事,干脆自杀谢罪了呢?”

你说这话时,眼神里没藏着半分掩饰,那点毫不避讳的愉悦,像针一样扎在两位景官心上。

他们见过太多嫌疑人的反应,慌乱、愤怒、抵赖,却极少见到像你这样的。

可是一个被霸凌了两年半,甚至被逼到吞安眠药的受害者,谈起仇人的死,确实应该带着理所当然的畅快。

高个景官张了张嘴,最终却只叹了口气。

他们手里握着的“证据”,不过是死者都霸凌过你这层关系,既没有监控拍到你出现在案发现场,也没有证人能指认你和死者生前有过冲突,连最基本的作案时间线都无法锁定。

面对这样一个“受害者”,他们连指责的立场都没有,即使那份反常的镇定,让他们觉得无力又错愕。

“行了,你先回学校吧,后续有需要,会再联系你。”

矮个景官收起文件袋,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

你站起身,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出审讯室,被他们送回了学校。

校门口围着的家长已经散去,只剩下几条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的横幅,上面“还我孩子”的字迹被雨水泡得发皱。

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刚响过。

你推开门,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你身上。

关于你被景察带走的消息,早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年级。

曾经的你,是班里最不起眼的存在。

胖,怂,说话都不敢大声,被那六个霸凌者堵在厕所里,也只会缩着脖子忍气吞声,是所有人眼里的“软蛋”。

可自从你从医院洗胃回来,一切都变了。

你开始疯狂锻炼,体重掉得飞快,脸上的肉消下去后,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

招惹过你的人,几乎都遭到了或轻或重的报复,栽个小跟头,课本被泼上墨水,自行车胎瘪掉……

只是没人想到,你敢做得这么绝。

你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后传来细碎的窃窃私语:

“真的是他干的?也太狠了吧……”

“要我说早该有人治治他们几个了!”

“可真够厉害的,杀了六个人还没被抓住把柄,居然又放回来了。”

3.

你假装没听见,翻开课本,指尖却顿在书页上。

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杀人。

那些霸凌者死了,你确实觉得解气,却绝不会为了他们,把自己的人生搭进去。

更何况,如果是你作案,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再过二十年也未必有人能查到蛛丝马迹。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凶手,而你,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缠住,卷入了一个远比“被霸凌”更可怕的麻烦里。

下课铃响时,你抬头看向窗外,看见隔壁班的几个女生正扒在走廊栏杆上,偷偷朝你这边张望,眼神里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混杂着恐惧的崇拜。

没人知道,此刻这具17岁的躯壳里,装着一个来自30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