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滑向异境：乖张之间
周五中午的下课铃像被按了快进键，尖锐地划破教学楼的宁静。林晓语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指尖在课本边缘轻轻摩挲，目光却透过玻璃窗，落在楼下门卫室的方向——那里立着她的黑色滑板，磨砂板面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
“晓语，周末去图书馆吗？”前桌李萌萌转过身，手里攥着本习题册，“张老师说下周的模拟考要重点复习几何。”
林晓语收回目光，脸上扬起温顺的笑，点头应道：“再说吧，我妈让我周末在家帮忙收拾屋子。”她的声音轻柔，带着符合“优等生”身份的乖巧。李萌萌没多想，笑着转了回去，没注意到林晓语垂在桌下的手，悄悄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吊坠——银链贴着锁骨，冰凉的触感让她莫名安心。吊坠内侧藏着一根两厘米长的钢针，针尖被打磨得锋利，是母亲在她十二岁生日时送的，“不是让你伤人，是让你在危险时能有一线生机”，母亲的话至今还在耳边。
放学的人潮涌过走廊，林晓语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卫室。“小林啊，滑板给你擦过了，昨天下雨沾了点泥。”门卫王大爷熟稔地递过滑板，眼神里带着对“懂事学生”的好感。“谢谢王大爷。”她笑着接过，指尖擦过滑板边缘的防滑贴——那是她用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换的，黑色板面印着极小的骷髅暗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走到教学楼后的储物柜前，林晓语迅速打开柜门。里面没有多余的杂物，只有一双黑色厚底靴和一小盒化妆品。她换下脚上的白球鞋，穿上黑靴时，指腹划过靴筒侧面的暗扣——这双看似普通的靴子，是舅舅托人改造的，侧扣解开后，靴筒夹层里藏着两把七厘米长的短刀，刀鞘缠着防滑绳，刚好能贴腿固定。
补妆的动作快得像行云流水。她从化妆盒里拿出深灰色眼线笔，对着小镜子几笔勾勒出上扬的眼尾，再用指尖晕开，烟熏妆的凌厉瞬间中和了她脸上的稚气。最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五颗彩色圆点贴纸——红、黄、蓝三色相间，乍看像孩童的玩物，实则是磨尖了针头的大头针，针尾粘了贴纸，扎在丸子头里稳稳当当。
收拾好东西，林晓语踩上滑板，顺着人行道滑向校门口。风掀起她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连帽卫衣，帽檐下的烟熏妆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就在她准备拐进回家的小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晓语！”
她心里咯噔一下，滑板猛地顿住。回头望去，班主任张老师正拎着公文包站在路边，身边还跟着教数学的王老师——两位老师都是出了名的严谨，要是看到她这副“叛逆”模样，下周的班会怕是要被点名。
“张老师、王老师好。”林晓语连忙站直身体，滑板在脚边轻轻蹭着地面，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张老师笑着走近，目光扫过她的滑板，没多在意：“今天怎么这么早走？平时不都在教室多待半小时吗？”
“家里有点事，我妈让我早点回去。”她低着头，帽檐压得更低，生怕老师看到她的妆容。王老师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补充：“路上注意安全，最近小巷里听说有流浪狗，别往偏僻地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