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家小区楼下，他停了车，没有催她。
“我考虑好了。”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他转头看她。
“好。”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试试。”
管他是不是深水潭，她跳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叫谢书言的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04
事实证明，和谢书言谈恋爱，跟沈知念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恋爱模式都不同。
既没有干柴烈火，也没有你侬我侬。
他们的交往，像是在执行一份精确到分钟的日程表。
每周三晚上共进晚餐，每周六下午看一场电影或者展览。
他会提前一周预定好餐厅和门票，然后把信息用一种类似工作备忘录的格式发给她。
【主题：本周约会安排】
【时间：周三晚19:00；周六下午14:30】
【地点：XX法式餐厅；XX美术馆“印象派大师”特展】
【备注：晚餐后送你回家。周六我来接你。】
沈知念每次收到这种信息，都有一种在跟甲方确认工作流程的错觉。
他是个完美的“男友”。
他总会提前十五分钟到楼下等她，从不迟到。
他会为她拉开车门，在餐厅为她拉开椅子。
他记得她不吃香菜，喝咖啡不加糖。
他送的礼物永远贵价且得体，一瓶新出的香水，一条经典款的丝巾，不出错，也谈不上惊喜。
他们的谈话内容，从国际时事到财经新闻，从艺术流派到城市规划，什么都能聊，就是不聊感情。
六个月，大半年过去了。
他们的关系，始终停留在拉开车门和递上菜单的阶段。
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更没有亲吻。
沈知念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严重怀疑，谢书言当初说“试试交往”。
只是想找个固定的饭搭子和伙伴。
这天是周三，又到了他们“例行公事”的晚餐时间。
地点是一家新开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景观绝佳，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夜景。
菜品精致得像艺术品，每一道都由主厨亲自讲解。
谢书言穿着深灰色的衬衫，姿态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偶尔抬起头，对主厨的讲解报以微笑，并提出一两个专业到让沈知念插不上嘴的问题。
沈知念味同嚼蜡。
她看着对面那个完美的男人，心里那股邪火又开始噌噌往上冒。
她不信。
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对着一个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大半年下来能做到心如止水，坐怀不乱。
除非他不是正常男人。
或者，他根本就没把她当女人。
“这家餐厅的分子料理，在细节处理上确实很有想法。”
谢书言结束了和主厨的交流，转头对她说，像是在做一个总结报告。
“嗯，挺好的。”沈知念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谢书言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慢点喝。”
“谢书言，”沈知念放下酒杯，决定不忍了。
“你觉得我们现在算是在谈恋爱吗？”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
“我们每周见两次面，一起吃饭，看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