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
「第一，你活该。」
「第二，找警察。」
「第三，再砸一下门，我立刻报警，顺便业主群直播。」
门外瞬间死寂。
只有她粗重的，带着酒臭的喘息声。
然后，爆发出一阵更凄厉的哭嚎，但砸门声停了。
「曹誉！你不是人！你心是石头做的！」
「我都这样了……你就这么狠心……」
「那三十万……那三十万也有你一半啊！房子是共同财产！」
「婚内债务，你自己扛。协议写得很清楚。」我声音没半点波动，「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她好像被噎住了。
只剩下呜咽，和身体顺着门板滑下去的摩擦声。
「完了……全完了……怎么办啊……」
我拿出手机，点开楼道门禁的APP。
远程调取实时录像。
对准门口。
清晰录下她瘫坐在我家门口，醉醺醺哭诉的丑态。
还有那句——
「……三十万……欠了三十万……我拿什么还啊……」
存证。
备份。
门外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一种无意识的嘟囔和抽噎。
又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好像挣扎着爬起来了。
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
我等了几分钟。
彻底没动静了。
才轻轻拧开门锁，拉开一条缝。
楼道里空荡荡，只剩下那股子劣质酒水和香水混合的恶心味道，还没散。
我走到楼道窗户边，往下看。
她正摇摇晃晃地走出单元门，走到路边，扶着棵树干呕。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滑出来，停在她旁边不远。
车牌被故意用什么东西遮挡了。
副驾车窗降下一半，里面有个男人探头看了她一眼，又缩回去。
车窗关上前的瞬间，楼道灯的光线恰好扫过那人的胸口。
一个工牌晃了一下。
上面好像印着……「鑫茂外包」几个小字。
车没动，就那么停着，像在等待猎物的秃鹫。
苏晴似乎毫无察觉，呕了半天，直起身，茫然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那辆黑车，缓缓启动，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我收回目光。
关窗。
锁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楼道里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我的心跳。
一下，一下。
很稳。
卖惨？
求助？
第二次追？
演得挺真。
可惜。
连跟踪的催收狗仔都没甩掉。
这演技，退步了。
06
周六上午，敲门声又来了。
不重，带着点试探性。
我正给晓晓煎鸡蛋，锅铲顿了一下。
没完了是吧。
擦擦手，走到门边。
猫眼里一看。
哦嗬。
换人了。
赵倩。
苏晴那铁杆闺蜜，上次视频连麦夸李总大方就有她一份。
我拉开门，没全开，就一条缝，靠着门框看她。
「有事？」
赵倩今天穿得人模狗样，手里还拎一果篮，脸上堆着笑，那股子假热情快溢出来了。
「曹誉哥，在家呢？来看看你和晓晓。」
她探头往里看，「晓晓呢？没吵醒吧？」
「直接说事。」我没让她进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