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把钱还给我，或者撕掉。
但他没有。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拉起我的手，把那个方块塞进我的校服口袋里。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我口袋的布料，也让我浑身一颤。
“宋晴画。”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诡异的笑意。
“这种施舍的游戏，很好玩吗？”
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看清他漆黑瞳孔里映出的，我惊慌失措的脸。
“还是说，包养我，能让你有高高在上的快感？”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那句话几乎是贴着我的皮肤说出来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
“我陪你。”
说完，他直起身，看都没看地上散落的钱，转身走进了暮色里。
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口袋里的那个钱块，烙得我生疼。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哄笑。
“哈哈哈，被拒绝了吧！”
“给脸不要脸的穷鬼！”
仇月杉走到我身边，幸灾乐祸地说：“宋晴画，看到了吗？狗就是狗，喂不熟的。你还真以为拿钱就能买到一切？”
我没有理她，只是看着白桦青消失的方向。
他的背影孤傲、挺拔，像一棵在寒风中绝不弯折的青松。
可我比谁都清楚，这棵青松的内里，已经被贫穷和自卑腐蚀得千疮百孔。
而我刚刚，又亲手在上面，砍了最重的一刀。
2
那一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又回到了前世，我和白桦青结婚的第三年。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发白校服的少年，而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白总。
可他看我的眼神，却比十八岁时更冷。
“宋晴画，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他把我堵在衣帽间，高大的身体困住我所有退路，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疯狂。
“我为你建了这座金丝笼，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白桦青，这不是爱，是占有！”我哭喊着。
“爱？”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震动，“我这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怎么会懂那种高贵的东西？我只知道，我看上的，就必须是我的。”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你当初不也是用钱砸我吗？现在，我用更多的钱把你圈起来，我们扯平了。”
梦境的最后，是绑匪撕票的瞬间。
他用身体护住我，刀刃没入他后心的声音，沉闷得让我窒息。
血浸透了他的白衬衫，他却笑了，释然又满足。
“晴画……别怕……”
“这辈子……是我欠你……”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眼角湿透。
心脏的抽痛是如此真实。
不，白桦青，是我欠你。
我欠你一条命，欠你一辈子。
第二天到学校，关于我和白樺青的流言已经传得铺天盖地。
“听说了吗？宋晴画当众给白桦青塞钱，想包养他！”
“结果呢？人家根本不鸟她，太丢人了！”
“活该，她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
我走进教室，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白桦青的座位是空的。
一整天，他都没来上学。
我坐立难安，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放学后，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他家所在的旧城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