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我住的富人别墅区是两个世界，空气里都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味道。
我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找到了那栋破败的筒子楼。
刚走到楼道口，就听见一阵激烈的争吵。
“你这个丧门星！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是不是你在外面偷东西了？不然哪来的警察上门！”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婶婶，我没有！”是白桦青的声音，透着隐忍的疲惫。
“没有？那人家警察怎么会找到家里来！你奶奶都被你气得犯病了！我告诉你，医药费你自己想办法，我们家可没钱给你填窟窿！”
“白桦青！你给我滚出来！你个小偷！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我冲上楼，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正指着白桦青的鼻子破口大骂。
白桦青的嘴唇紧紧抿着，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他的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里面的白色T恤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我的心猛地揪紧。
“你胡说！”我忍不住冲了出去，“他不是小偷！”
那女人被我吓了一跳，看清我的穿着后，眼神立刻变了，透着贪婪和算计。
“你谁啊？哦——你就是那个给我家桦青塞钱的富家小姐吧？”
她上下打量我，笑得谄媚：“哎呦，姑娘，你别听这孩子瞎说，他就是脸皮薄。其实我们家桦青……”
“我说了，我没有偷东西。”白桦青冷冷地打断她，眼神扫过我，带着刺骨的寒意，“宋晴画，你又来干什么？来看我有多狼狈吗？”
“我不是！”我急着解释，“我听说警察……”
“听谁说？听他们说我是小偷吗？”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你现在看到了，满意了？”
“我没有！”我快要急哭了，“昨天的事，是仇月杉她们……”
“够了。”
他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到我看不懂，有厌恶，有烦躁，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疲惫。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昏暗的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了他的身影，也隔绝了我所有的解释。
那个中年女人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哎，姑娘，你别走啊！医药费的事我们好商量……”
我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白桦青最后那个眼神。
那不是恨，而是一种被反复折磨后，彻底放弃挣扎的麻木。
我忽然意识到，我以为的“救赎”，不过是把他推向更深地狱的又一只手。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我爸助理的电话。
“王叔，帮我查一下，一中高三学生仇月杉，昨天是不是报了警，说丢了东西？”
3
王叔的效率很高。
半小时后，电话就回过来了。
“大小姐，查清楚了。仇月杉昨天报警告失，说她钱包丢了，里面有五千块现金。她一口咬定是同班同学白桦青偷的，因为当时只有白桦青离她的座位最近。”
“那证据呢？”我的声音发冷。
“没有直接证据。但白桦青拒绝搜身，态度很强硬，老师和校方都觉得他心虚。现在学校打算给他记大过处分。”
“记大过？”我气得发笑，“就因为莫须有的怀疑？”
“大小姐，您也知道，白桦青在学校……名声不太好。而林家，是学校的董事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