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尖利的犬齿寒光一闪。
手腕一翻，一台不符合此间画风、屏幕亮着幽幽蓝光的现代计算器出现在我手中。噼里啪啦的按键声，清脆地敲碎了满场庄严的佛诵。
“好说，好说。”我抬眼看着如来，嘴角咧开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重启项目？可以。先把旧账结了。”
“金箍棒抵押保管费，按天庭最高仙器租赁标准算，五百年，利滚利！”
“拖欠工资，俺老孙当年是太乙散仙衔，俸禄加降妖绩效奖金，五百年，一分不能少，算上滞纳金！”
“加班费！八十一难，哪一难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九九归一，按双倍……不！三倍计算！”
“还有精神损失费！被那紧箍咒勒了整整一路，头疼后遗症现在偶尔还犯！被师父误会赶走的心理创伤费！被红孩儿那小子用三昧真火烤熟的烧烤费！被黄眉怪的金铙关禁闭的幽闭恐惧费！”
计算器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位数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长串令人头晕目眩的天文数字。我把计算器屏幕猛地转向如来，屏幕的冷光甚至刺痛了一些罗汉的眼睛。
“零头给你抹了，结账吧，佛祖。现金、仙晶、功德点还是法宝抵押，都行，俺老孙不挑。”
3
整个南天门落针可闻。
漫天仙佛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几位菩萨手里的法器差点脱手。如来的嘴角，那万古不变的慈悲微笑，似乎也微微僵硬了一瞬。
就在这片极致的死寂里，一个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从人群后方响起。
“悟……悟空……”
一身锦斓袈裟，手持九环锡杖，唐僧——不，现在是旃檀功德佛，从诸佛队列中走了出来。他面容依旧清俊，却带着一种复杂的疲惫，眼神不敢直视我，手指用力地捻着佛珠。
“莫要……莫要再闹了。”他声音干涩，“佛祖面前，不可无状。取经大业，关乎苍生……”
“苍生？”我打断他，计算器几乎戳到他鼻尖上，“师父，我的好师父！你跟俺老孙谈苍生？你先把这笔账给俺老孙结了！结清了，俺老孙立马扛着棍子去为你那苍生再死八百回！”
唐僧被我吼得后退半步，脸上血色尽褪。他猛地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发颤，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不是那样的……悟空，当年……当年灵山之上，并非你所想……我屡次拒你复职，非是贪恋权位或刻意刁难……”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底竟有一丝深埋的痛苦与恐惧：“我是……我是为了保护你！你若重归仙箓，位列朝堂，必会被他察觉……他若醒……”
“轰——！！！”
话音未落，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咆哮，猛地从九霄云外、从三十三天之下、甚至从万古幽冥的最深处炸响！
那根本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暴戾的、碾碎一切的意志冲击！
整个天庭剧烈摇晃，琉璃瓦噼里啪啦碎裂掉落，仙云翻腾如沸水。殿外把守的天兵天将惊叫着被震飞出去，修为稍弱的小仙直接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