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坚持？为什么还要爱一个永远不可能爱自己的人？
镜子被水汽模糊，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曾经的林晚，也是江城有名的美人，明媚张扬，追求者无数。可这三年的婚姻，将她所有的光芒都磨尽了。
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穿好睡衣，林晚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哀伤的乐曲。
突然，隔壁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以及男人痛苦压抑的呻吟。
林晚猛地坐起身。
犹豫片刻，她还是冲了出去。推开主卧的门，看见顾衍之蜷缩在地毯上，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滚烫，浑身被冷汗浸透，已经陷入半昏迷。
“衍之！”林晚冲过去，试图扶起他。
男人沉重地倚在她身上，呼吸急促而灼热。林晚费力地摸到床头电话，拨打120。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划破雨夜。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灯光白得晃眼。
林晚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忙碌的医生护士，看着顾衍之痛苦扭曲的脸。她的指尖一片冰凉。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可看到他痛苦，她的心还是会疼。
真是没出息。
主治医师拿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面色极其凝重，走到她面前。
“顾太太，”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情况很不好。顾先生突发高烧，指标异常，捐赠给他的那颗肾脏，出现了极其严重的急性排异反应。”
“排异反应...”林晚喃喃重复，像是没听懂这个词。
“是，”医生语气急促，“非常危险，肾功能正在急速衰竭，必须立刻进行干预，否则...”
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后面的话，林晚没听清。
排异反应...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放在自己腹部左侧。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清晰触摸到那道凸起的、长长的疤痕。每一次触碰，都还能回忆起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冰冷和之后漫长的、独自挨过的恢复期。
她用她的肾，换他生。
他却用她的爱，让她死。
如今，连她给他的肾，她的半条命，他也在剧烈地排斥。
一股巨大的、荒诞的悲凉席卷了她，冲垮了所有强撑的壁垒。
够了。
真的够了。
她缓缓放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