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嫁了三年的男人。
一个只会指责妻子，维护他原生家庭的成年巨婴。
“周凯，在你心里，我让你丢了面子，比你妹妹抢我房子更严重，是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他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理直气壮。
“那怎么能一样！晴晴是我唯一的妹妹！她从小被我们宠到大，我们当哥嫂的帮她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叫帮？把我的房子让出去，叫帮？”
“那是我的婚前财产！”
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你的婚前财产？房本上不是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吗？那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察觉的算计。
我看着他，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原来，他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我忽然不想再跟他争辩这些。
没有意义。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按下播放键。
婆婆尖锐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小晚你放心，以后你和周凯过日子，我绝不插手！你们俩的事你们俩自己做主，我绝对不多一句嘴！”
这是我结婚前，婆婆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做出的保证。
我录了音。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对这个家庭，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周凯的脸色瞬间变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机，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她……我妈她也是好意……”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关掉录音，没有理会他的辩解。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账本，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婚后三年的家庭开销。”
“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的工资，你的工资，日常支出，人情往来。”
“还有你，每个月打给你妈的五千块‘养老费’，和你时不时塞给你妹妹的‘零花钱’，总计，二十一万三千六百块。”
我平静地报出那个数字。
周凯的脸色从涨红，到煞白，再到死灰。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翻那个账本，手指却抖得厉害。
“我……”
他喉咙里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周凯，我不是傻子。”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以前我不计较，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联合你的家人，一次又一次地来践踏我的底线。”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彻底慌了，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朝我走过来，试图拥抱我。
“老婆，老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你别生气了，房子的事我们再商量，我保证，我保证不让晴晴住进来。”
他的拥抱和道歉，来得如此廉价。
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冷漠地侧身，躲开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尴尬又难堪。
“从今天起，我们分房睡。”
我站起身，不想再看他那张虚伪的脸。
“你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或者，你想一想，我们怎么离婚。”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次卧，“砰”地一声锁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