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周凯没有再敲门，也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他被我最后那句话，镇住了。
03
第二天，我没有等来周凯的解决方案，却等来了一屋子的“说客”。
婆婆大概是觉得一个人的战斗力不够，这次，她带来了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乌泱泱一片，像一场声势浩大的审判。
我还没开口，一个我甚至叫不上名字的远房姨妈就率先发难。
“小晚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
“晴晴是周凯唯一的妹妹，她结婚，你这个当嫂子的，出点力不是应该的吗？”
另一个表婶紧跟着附和：“就是啊，一套房子而已，你至于闹成这样吗？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周家多刻薄儿媳妇呢。”
“你这样，不是败坏周家的名声吗？”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同一个意思：我小气，我自私，我没有大局观。
我看着她们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觉得可笑至极。
这就是所谓的家人。
一群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行吸血之事的刽子手。
我没有跟她们争吵。
我甚至微笑着给她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热茶。
“阿姨，婶婶，你们说得都对。”
“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慢慢说，不着急。”
我的态度，让她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一拳打在棉花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她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婆婆见软的不行，终于撕下了伪装。
她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指着我。
“林晚，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
“你要是不同意把房子给晴晴结婚，我就去你单位闹！去你爸妈家闹！”
“我让你在单位抬不起头，让你爸妈在街坊邻居面前丢尽脸！”
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撒泼，威胁，无所不用其极。
亲戚们被她这副样子吓得噤了声，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狰狞而显得丑陋的脸，心里最后一丝情分，也烟消云散了。
我缓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了录像功能。
红色的录制标识在屏幕上闪烁，像一只冷眼旁观的眼睛。
“妈，您刚才说的话，能再说一遍吗？”
“您放心，您今天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好好保存，将来万一闹上法庭，这些可都是您威胁我的珍贵证据。”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了。
那些原本还想帮腔的亲戚们，脸色瞬间变了。
她们惊恐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哎呀，我想起来我家里还炖着汤呢！”
“我孙子也该放学了，我得去接了！”
刚刚还同仇敌忾的亲戚们，瞬间作鸟兽散，一个个找着蹩脚的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过几分钟，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客厅，就只剩下我和气得浑身发抖的婆婆。
“你……你这个毒妇！你心机怎么这么深！”
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收起手机，平静地看着她。
“这不是心机，是保护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