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吓傻了,呆若木鸡。
工作人员惊慌失措地冲过来,试图救助,却无从下手。
几分钟后,王哥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下去,最后变成一种可怕的、断断续续的嗬嗬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被煮熟了,面目全非。
地砖下,一根老旧的热水管,毫无征兆地爆裂了。
第三个。
不,如果算上吊灯下的三个,这是第六个了。
林薇站在餐厅门口,没有进来。她只是冷漠地看着里面的地狱图景,然后缓缓抬起手,指了指天花板。
人们下意识地抬头。
餐厅天花板上,装饰着一些抽象的金属艺术装置,尖锐而冰冷。
没有任何异常。
但当人们再低下头时,看到的是王哥那具冒着热气、惨不忍睹的躯体。
一股寒意,比刚才的滚烫汤汁更让人窒息,攥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死神的设计,一次比一次“精妙”。
它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重物坠落。它开始利用环境,利用巧合,利用人们最日常的行为,编织出无法逃脱的死亡陷阱。
温水煮青蛙。而我们,就是那只青蛙。
崩溃开始了。
“是她!一定是她!”一个女同事突然歇斯底里地指向林薇,尖声叫道,“她是瘟神!她带来了死亡!把她赶出去!赶出去我们就安全了!”
几个情绪濒临崩溃的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目光变得凶狠而疯狂,一步步朝林薇逼去。
林薇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了麻木和恐惧之外的情绪——一种深深的嘲弄和怜悯。
“赶走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人,“有用吗?它已经开始了。顺序……早就定好了。谁也跑不了。”
“顺序?什么顺序?”张伟嘶哑地问,他像是苍老了十岁。
林薇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幸存者的脸,她的眼神像是在读取某种看不见的标签。
“死亡的顺序。”她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转身,默默地走开,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更深的绝望。
顺序?死亡的顺序?
是因为我们登上大巴的顺序?还是因为我们在宴会厅里坐的位置?
没有人知道。
但这句话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我知道了下一个会是谁。
那么,我是第几个?
这种未知的等待,比死亡本身更残忍。
人们不再聚集。各自逃回房间,反锁房门,拉上窗帘,蜷缩在角落,警惕着周遭的一切,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空调的运作声、水管的流水声、窗外的风声——都能让人惊跳起来。
度假村死一般寂静。工作人员似乎也害怕接近我们这批被诅咒的乘客。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缓慢爬行。
下午,另一个噩耗传来。
负责清洁我们居住区域的一个服务员,在打扫走廊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闲置的落地装饰花瓶。花瓶碎裂,碎片划破了她的小腿动脉。等被人发现时,她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
第七个。
无关的人也开始被卷入。
我蜷在房间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布料。小雅和另一个室友像受惊的兔子,警惕地注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