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着火了！快来人！”
冲出门，远处消防车的鸣响由远而近。
等我赶到，值班室已烧得只剩焦黑的框架和刺鼻的烟味。
馆长一脸庆幸又尴尬地拍我的肩：
“幸好没人受伤……就是一些你的东西，没抢出来……”
“没关系，都是些不值钱的。”
我低声回应，心里却在庆幸带走了化妆箱。
人群散去，我独自站在废墟前。
火势起得蹊跷，
偏偏精准地烧光了我的一切。
回到宿舍，我掏出那张卡。
塑胶表面，在灯光下反射出幽光，
边缘有一行小字：“B2层，授权7”。
也许这第七位老，用生命最后的力量，
递出了这把通往地狱的钥匙。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街角，像蛰伏的兽。
我握紧门禁卡，指甲掐进掌心。
那年父母车祸双双离世，
是奶奶用皱巴巴的手帕擦干我的眼泪，
用佝偻的脊背撑起我的天空。
可后来，我因为工作繁忙，
把她送进了那家据说“服务一流”的城东养老院……
不到半年，她就因“突发性脏器衰竭”走了。
我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那成了我心上永不愈合的创口。
从此，我选择留在殡仪馆，
多送一位老人体面离开，
就能弥补一分对奶奶的亏欠。
奶奶，如果您的离开并非意外……
那么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沉默。
我一定为你，
也为这七位老人，
或许还有更多的老人，
讨回公道！
2
晨雾尚未散尽，我站在城东养老院的铁门外.
身上这套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护工制服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提醒着我此刻的身份——新来的临时护工小林。
“希望门禁卡还能用。”
暗自祈祷，从口袋掏出那张卡片。
“嘀”的一声，绿灯亮起。
铁门缓缓滑开。
院内景象让我怔了片刻。
前厅宽敞明亮，
墙上挂满锦旗和老人笑脸照片，
空气中飘着轻柔的音乐。
几位穿戴整齐的老人正在做早操，
护工们面带微笑地搀扶着行动不便者。
与我想象中的阴森景象截然不同。
“新来的？”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他胸牌上写着“副院长赵明辉”，
笑容恰到好处，既不热络也不疏离。
“是，今天第一天上班。”
我压低声音，刻意避开眼神接触。
赵明辉点点头，
递给我一份工作表：
“正好，跟我去发早餐药，熟悉熟悉流程。”
我跟着他穿过走廊，
注意到墙壁上“夕阳红理财保险，
——让您的晚年更有保障”的宣传画。
画下方小字写着：“投保即赠全年鸡蛋”。
药车推入活动室时，
老人们明显安静下来。
赵明辉拿起麦克风，
声音温暖如春：
“各位爸爸妈妈，吃营养餐的时间到啦！
吃完我们领鸡蛋去！”
没有人欢呼。
我注意到一位老奶奶的手在微微发抖，
当她接过药杯时，药液溅出几滴在托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