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铮发现邰薇领口沾着陌生男士香水的味道。
他鬼使神差收集了三个孩子的牙刷。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那天，他盯着“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那行字，在车里笑出了眼泪。
十五年的婚姻，四个孩子，全是别人的种。
他冷静地转移资产，把邰薇情夫林竞公司的核心机密低价卖给了对手。
当讨债人砸开林竞家门时，靳铮正带着新女友和孩子在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手机弹出邰薇的崩溃语音：“你满意了？我们完了！”
靳铮关掉屏幕，对抱着小女儿的女友微笑：“坐稳，下一圈更快。”
第一章
靳铮把车钥匙随手扔在玄关的藤编筐里，金属撞击声在过分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有点刺耳。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钻进鼻子，不是家里常用的柠檬味空气清新剂，也不是孩子们喜欢的糖果味。他皱了皱眉，像往常一样，对着空荡的客厅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细碎声音从楼上传来。妻子邰薇出现在楼梯拐角，身上还穿着白天上班那套米白色的职业套裙，脸上的妆有点花了，眼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嘴角习惯性地弯起一个弧度。“回来啦？今天挺早。”
“嗯，项目阶段性汇报完了，偷个懒。”靳铮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邰薇。她的头发有点乱，一缕碎发黏在颈侧。就在她微微侧身去拿他臂弯上的外套时，靳铮的视线定住了。
在她米白色套裙的领口内侧，靠近锁骨的位置，沾着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要融入衣料本色的浅黄色印记。那绝不是邰薇平时会用的香水。靳铮自己对香水没研究，但这味道，带着点皮革和烟草的余韵，混在邰薇身上残留的、属于另一个空间的甜腻里，突兀得像一根针，扎进他习惯性放松的神经里。
他不动声色地把外套递给她，手指不经意地掠过那点印记附近的位置，指尖传来一点极其细微的、尚未完全干透的黏腻触感。心口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怎么了？”邰薇接过外套，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询问，还有一丝……靳铮觉得那像是被惊扰后的警惕？他压下翻腾的思绪。
“没什么，”靳铮扯了下嘴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有点累。孩子们呢？”
“老大在房间写作业，老二在客厅看电视，老三……嗯，在楼上自己玩呢。”邰薇抱着他的外套走向衣帽间，声音从那边传来，带着点心不在焉的飘忽，“饭快好了，你先歇会儿。”
靳铮没去客厅，鬼使神差地走向一楼的公用卫生间。他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冲刷着手掌。抬头，镜子里映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三十七岁，眼角有了细纹，头发依旧浓密，但鬓角似乎比去年又白了几根。眼神里，是日复一日工作家庭奔波的疲惫，此刻，还混进了一丝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的审视。
他关上水龙头，水滴沿着指缝滑落。目光落在洗手台旁并列摆放的三个漱口杯上。蓝色的属于老大靳朗，十岁。粉色的属于老二靳悦，七岁。嫩黄色的，属于刚满四岁的老三靳澄。三只小小的牙刷，整齐地插在各自的杯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