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灵樱纷飞的梦境里醒来时,玄武宫的晨钟刚敲过三下。指尖触到枕边冰凉的玉佩 —— 那是上一世沈青最后扔给我的,边缘还留着我咳血时沾染的暗红痕迹。
世界重置了。
第一世的记忆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我为了沈青,用尽心机陷害洛无双,逼死她后,又被沈青当作报复的工具,在冷宫里耗尽最后一口气。临死前,我看着窗外飘落的灵樱,终于明白:我争的从来不是爱情,是一场连自己都骗不过的执念。
这一世,我只想远离沈青,远离洛无双,安安稳稳做我的公主,守着玄武宫的灵樱,了此残生。
“公主,今日是镇西侯的庆功宴,您真的不去吗?” 侍女青禾端着梳洗用具进来,语气带着担忧,“听说沈公子也会去。”
我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摇头:“替我回了父王,就说我偶感风寒,不便赴宴。”
青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应声退下。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 眉眼依旧,只是眼底没了上一世的炽热,只剩下对过往的恐惧。我知道,沈青和洛无双的婚约还在,这一世,他们会按部就班地成婚,相敬如宾,再无我的插足。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可命运偏要和我开玩笑。
半月后的赏花宴上,我躲在假山后看灵樱,却被突然出现的洛无双堵了个正着。她穿着月白色的襦裙,和上一世我初见她时一模一样,只是眼底没了往日的温顺,多了几分我熟悉的、带着怨毒的锐利。
“公主倒是清闲,躲在这里看风景。” 洛无双走近,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慢,“不像我,还要陪着夫君应酬,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夫君” 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我知道她说的是沈青,这一世,他们已经成婚三个月。我下意识想退开,却被她伸手拦住:“公主急什么?上一世你害我那么惨,这一世我还没好好谢谢你,怎么能让你走?”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上一世的愧疚翻涌上来,让我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洛姐姐,上一世是我不对,我……”
“不对?” 洛无双轻笑,声音里满是嘲讽,“一句‘不对’就能抵消你害我家破人亡、含冤而死的仇?公主,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的话像鞭子,狠狠抽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我欠她的,所以我选择退让:“你想怎样?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洛无双的眼睛亮了亮,凑近我耳边,轻声说:“很简单,我要你像上一世的我一样,尝尝众叛亲离、身败名裂的滋味。”
从那天起,洛无双开始变着法地找我的麻烦。她会在宫宴上故意打翻我的酒杯,让酒液浸湿我的礼服;会在父王面前说我 “不敬长辈、荒废学业”;甚至会让侍女散播我 “私下与侍卫有染” 的流言。
每一次,我都选择退让。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隐忍,就能偿还上一世的债,让她消气。可我忘了,仇恨一旦生根,只会越长越疯。
玄武宫的庆功宴是我噩梦的开始。洛无双端着一碗 “安神汤” 走到我面前,笑容温柔得像淬了糖的毒:“公主近来总失眠,这碗汤是我特意让人炖的,喝了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