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试探我，甚至是在威胁我。
我把碗放下，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动作不疾不徐。
“表妹多虑了。咱们尚书府家风清正，父亲为官清廉，母亲持家有道，哥哥上进好学，妹妹你又是兰心蕙质。能有什么事好写的？难不成，要写你半夜三更，总爱往我哥院子里跑吗？”
柳云容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她往裴子昂院里跑的事，做得极为隐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她不知道，我院里那只叫“煤球”的黑猫，最喜欢晚上出去溜达，什么都瞒不过它的眼睛。
“姐姐……你……你胡说什么！”她声音都开始发颤，眼眶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哥是个蠢货，不代表我也是。他那点家当，连给你买支像样的簪子都不够。你的心思，我懂。不过，我劝你一句，裴家这艘船，看着大，其实早就被蛀空了。你非要挤上来，小心跟着一起沉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和煦：“燕窝很好喝，多谢表妹。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晚上，风大。”
柳云容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不过没关系，千层套路，我奉陪到底。就看谁，先掉进坑里。
四、一场精心策划的“捉奸”
柳云容消停了几天，然后，她开始搞大事了。
中秋家宴，我爹请了不少同僚和亲眷，府里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我娘把我叫到一边，喜气洋洋地说：“声声，等会儿安远伯家的世子会过来。我特意安排了你们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见一面。你可得好好表现，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你哥哥的前程也有着落了。”
安远伯世子，京城有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后院养的姬妾比猴都多。我娘这是疯了，什么货色都敢往我跟前领。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但凭母亲安排。”
我娘满意地走了。柳云容袅袅娜娜地凑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姐姐，恭喜你呀。安远伯世子一表人才，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虚伪”的脸，淡淡地抽回手：“借你吉言。”
宴席进行到一半，一个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我娘让我去后花园的水榭亭。
我心知肚明，戏要开场了。
我慢悠悠地往后花园走，故意绕了点远路。快到水榭亭时，我隐约听到里面有男女的调笑声。
我没进去，而是拐了个弯，躲在了一丛假山后面。
过了一会儿，就见我娘带着一大帮夫人小姐，浩浩荡荡地往这边来了。领头的，赫然是我那好表妹柳云容。
“姨母，我刚才亲眼看见姐姐和安远伯世子进了这亭子，两人……两人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柳云容一脸焦急，声音却大得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我娘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呀！这……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一群人围到了亭子前。
亭子里，一男一女正搂作一团，衣衫不整。
众人一片哗然。
“不知廉耻！”
“伤风败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