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彧：“十八年前，为什么联合佟悦杀害曾亮？”
蔡伟强：“那个时候我和佟悦相好，她背着曾亮借给我两万块钱，我做生意赔光了，曾亮又逼着佟悦还钱，我们没办法，就有了杀人的念头。”
肖彧：“最初是谁先提出来的？”
蔡伟强：“佟悦，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万块钱，曾亮总是折磨她，她日子过得太苦了，实在熬不下去了，才……也赖我当时没本事，还不了钱，这才酿成了大祸。”
肖彧：“你后悔了？”
蔡伟强：“嗯，当时还是太年轻了，想想办法总能凑齐两万块钱，哪里用得着动刀子呢？我也不用在外面漂泊十八年，都没能见上我娘最后一面，唉……”
他低头在手背上蹭掉眼泪，声音已经哽咽。
肖彧：“你和佟悦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蔡伟强：“当时我在镇上租了个摊子卖猪肉，佟悦总来买肉，她长得年轻漂亮，我们就熟了。”
蔡伟强盯着桌子的一角，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似乎又见到那个温柔美丽的佟悦向他走来。
1997年5月，在外地打工的蔡伟强接到了邻居大哥的电话：“伟强，前几天大妈就念叨不舒服，这几天也没见她出门，你媳妇每天把门一锁就去打麻将，老太太别有个好歹……”
蔡伟强疯了一样坐火车赶回老家，走进母亲的屋子差点掉下眼泪来。
12
昏暗的屋子里，母亲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双腮塌陷，颧骨高高隆起，瘦得像一具木乃伊，花白的头发脏兮兮地支棱着，像秋天里的野草，嘴唇干得起了一层白皮。
蔡伟强上前一碰，母亲的额头烫得很，他赶紧端来一碗温水用勺子喂给母亲，昏迷中的母亲紧紧抓住蔡伟强的手，咕咚咚一口气把水喝了干净。
蔡伟强赶紧雇车送母亲去医院，大夫检查完斥责道：“家属怎么回事？明明几粒药片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拖到现在送来？再晚些时候就不用治了！”
经过抢救，母亲终于退了烧，蔡伟强这才放下了心。
老太太刚睁眼，就吃力地用手比画：“我没事，小毛病，不要和你媳妇儿吵架……”
蔡伟强点头，心中却气得胀鼓鼓地，他上午十点到家，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一直没见妻子的影子，母亲的病得这么严重，肯定有妻子的原因。
肖彧：“你母亲是聋哑人？”
蔡伟强：“对，她老人家小时候发烧造成的。我爹死得早，她一个聋哑人把我养大多难，可是赵翠她……”
趁着母亲睡着了，蔡伟强赶紧回家给母亲收拾几件衣物。
床头上，摆放着一碗散发着馊味的稀粥，还倒着一个白色的药瓶，里面的安乃近药片质地发粉，已经过期一年了。
蔡伟强紧紧地攥住药瓶，难道这几天妻子赵翠都没给吃饭吃药？
13
“奶奶的，真晦气，又输了……”赵翠回来了，她一面嘟囔着抱怨，一面径直走进了堂屋，然后又走进厨房做饭，自始至终没到婆婆屋子里看一眼。
蔡伟强再也忍不住了，他冲进厨房，把那片安乃近全部砸到赵翠头上，赵翠一愣，立即骂道：“蔡伟强你敢砸老娘！”随即扭动着肥胖的身体撞向蔡伟强。
蔡伟强没有躲，一只手薅住赵翠的头发斥责道：“我妈发烧好几天，你为什么不管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