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水晶吊灯晃得我眼睛疼。

香槟塔在掌声中倾倒的瞬间，大屏幕突然跳转成财务报表特写。红色标记像血一样漫过整个投影幕布，我看见自己签名被圈出来时，林雨晴的珍珠耳环正在我余光里发抖。

"阿沉怎么会..."她捂嘴后退的姿势像排练过千百遍，睫毛膏在脸上冲出两道黑线，"这些慈善款项明明都..."

赵明扯松领带冲上台的动作比当年替我挡酒还快。他拳头砸在演讲台上发出闷响，西装袖口露出我送他的百达翡丽。"财务部小张昨晚失踪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我兄弟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摸到手机想调监控备份，指纹锁突然显示错误。

林雨晴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时，系统弹窗正好覆盖她扭曲的倒影：【账户异常登录：12：47：23】。她指甲掐进我掌心的力度，和上周在游艇上说想要永恒时一模一样。

保安队长踹开门的动静惊飞了香槟杯。我认出其中三个是赵明工地上的打手，他们拆脚手架钢管的手法特别熟练。

第一下砸在膝盖骨的声音比我想象的闷。

"陆少对不住。"络腮胡往我嘴里塞抹布时，他皮带扣上还挂着我们高尔夫俱乐部的纪念章，"拿钱办事。"

剧痛让视网膜自动生成数据流。林雨晴站在三米外整理钻石手链，她身上迪奥香水混着血腥味格外刺鼻。我盯着她发梢沾到的香槟泡沫，眼前突然浮起淡蓝色光幕：

【背叛计量：897（可转化）】

赵明蹲下来拍我脸时，袖扣刮开了我眼角。他嘴唇在动，但我只听见证券账户被清空的提示音。他呼吸喷在我伤口上的灼烧感，在视野里凝成血红色数字：

【虚伪计量：1366（可转化）】

他们用消防电梯把我运到地下三层。我的血在监控盲区滴成断续的线，像被恶意删除的关键帧。垃圾车液压杆启动时，我听见林雨晴在打电话："那批医疗器械今晚必须运出港......对，用精神病院的救护车。"

后脑撞上腐臭的编织袋那刻，机械音突然刺穿耳鸣：【宿主生命体征达标，痛苦计量系统激活】。有东西在我碎裂的膝盖骨里生长，像是亿万根钢针在重组神经网络。

黑暗中有温凉的手指碰我颈动脉。

哑女的手电筒照出我西装内衬的暗纹时，老鼠正从她胶鞋边窜过。她撕开糖纸的动作突然顿住——那是我给贫民窟孩子们定制的奶糖，包装纸上印着陆氏logo。

远处传来集装箱落锁的闷响，月光照亮她比划的手语：【他们今早运走了十七个小孩】。

我吐掉嘴里的血沫，看见系统光幕在腐臭空气中闪烁：【初始技能加载完毕，伤害反弹模块准备就绪】。

第2章

板车在碎石路上颠簸。每次晃动都像有人往我膝盖钉钉子。

唐小刀的后颈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她拉车的姿势很怪，左肩明显比右肩低——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枪伤后遗症。

"陆氏的糖。"我捏着皱巴巴的糖纸咳嗽，铁锈味从喉管漫上来，"你从哪......"

她突然刹住板车。巷子深处传来打火机开盖声，三四个影子正围着汽油桶烤火。唐小刀的手电筒光扫过去时，有个穿铆钉夹克的往阴影里缩了缩。

我认出了那个反光的眉钉。三天前就是他踩着我右手说"陆少弹钢琴的手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