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振海走回来，弯腰看了一眼，伸手捻起碎屑，放在指尖搓了搓：“可能是之前检修钟楼齿轮时，工人不小心蹭掉的，先留着，让技术科的人回头来取。”说完，他示意小李用证物袋把碎屑装起来，继续往上走。
夏晓星噘了噘嘴，把手机里的照片存进专门的“案件线索”相册，心里嘀咕：“才不是维修工人呢，维修工人戴的都是防滑橡胶手套，哪会戴这种需要金属表带的手表，而且这漆片的颜色，跟我去年弄丢的柯南限量版徽章一模一样，肯定有问题。”她快步跟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楼梯扶手，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可惜直到爬到顶层，都没再看到类似的碎屑。
顶层控制室的门虚掩着，门框上有明显的撞击痕迹，木屑散落一地，显然是被人强行撞开的。夏振海示意队员先别进去，让技术科的人先进行初步勘查。没过多久，技术科的人点头示意可以进入，夏振海才带着众人走进房间。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狭小的气窗透进微弱的天光，光束中漂浮着无数灰尘颗粒。空气中除了原本的铁锈和机油味，还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不浓，却让人心里发紧。死者周明倒在控制台前的地板上，穿着一身昂贵的灰色西装，胸前的白色衬衫被鲜血染透，形成一大片暗沉的色块。他的额头有一个不规则的伤口，血肉模糊，旁边不远的地方，躺着一把黄铜材质的扳手，扳手表面沾满了血迹，看起来沉甸甸的，显然就是凶器。
“夏队，初步勘查结果：死者周明，男性，45岁，雾都‘宏业地产’董事长，死因是钝器击打头部导致颅脑损伤，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今天下午14点40分到15点之间。”技术科的负责人拿着勘查本，低声汇报，“现场是典型的密室：门是老式黄铜插销锁，插销处于完全插入的状态，插销表面只有死者的指纹，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窗户十年前就被焊死了，焊点已经完全生锈，没有被破坏的迹象；房间内除了控制台、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没有其他家具，也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夏振海皱着眉，绕着房间走了一圈，目光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控制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按钮和旋钮，大部分都落着厚厚的灰尘，只有中间几个按钮和旋钮显得比较干净，显然经常被触碰。桌子上散落着几张钟楼翻新的设计图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注，旁边还放着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写着一些关于拆迁补偿款的数字。
“死者是今天下午14点整进入钟楼的，对吗？”夏振海停下脚步，看向小李。
“是的，夏队。”小李立刻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根据钟楼门口保安室的监控显示，周明是14点整独自走进钟楼的，当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神色看起来很正常。14点30分，周明给她的助理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内容是‘让老张把翻新图纸送到顶层控制室来，我在这等他，让他快点’，助理那边已经确认收到消息，并且在14点32分给钟楼管理员老张打了电话，催促他送图纸。15点整，助理发现联系不上周明，打电话没人接，发微信也没人回，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开车赶到钟楼，发现钟楼管理员老张正在顶层门口焦急地徘徊，两人合力撞开了控制室的门，发现周明已经倒在地上，于是立刻报了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