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御史苏清月和我那权倾朝野的夫君萧玄是死对头,满朝文武皆知。
因我从中调和,他们明面上才算太平。
可当萧玄被诬蔑谋反,打入天牢时,一向与他政见不合的苏清月,竟拼死为他翻案。
最终她被当成同党,受尽酷刑,遍体鳞伤。
萧玄沉冤得雪那天,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已说不出话,只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
“忘了我。”
萧玄却摇着头,在她耳边许下一个承诺,让她含笑而终。
那个承诺,成了我一生的心魔,困了我二十年。
直到我死,才知晓答案。
我恨得无法瞑目。
重生到萧玄入狱那日。
我将父亲帮忙收集的利证,私下派人送到了苏清月手中。
这一世,我助你救他,成全你们的生死之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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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宫里出来,迎面撞上怒气冲冲的萧玄之母。
她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好个沈氏!玄儿还关在天牢里生死未卜,你倒先急着跟陛下求和离撇清关系,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
我脑袋嗡嗡作响,耳边却清晰回响着她的咒骂。
“当年若不是玄儿被你那张脸迷了心窍,非要八抬大轿娶你进门,你以为凭你商贾之女的出身,配踏进我们国公府的门槛?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们浑身铜臭味的商户!”
为了拉拢江南富商,稳固国库,陛下下旨,令江南第一富商沈家之女入京联姻。
我入京那天,恰巧遇见了萧玄。
自那以后,我的世界便被他填满。
我一出门,不出十步,他定会出现。
起初还找些蹩脚的借口,说是偶遇。
后来干脆撕破脸皮,天天守在我家府邸外,等我出门。
不出三月,他便请得陛下赐婚,我也住进了国公府待嫁。
可现在,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该了断了。
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定了定神,才勉强开口。
“等萧玄出来,您会明白我今日的苦心。”
萧母听不进去,依旧骂个不休。
我没再辩解,转身就走。
回到国公府,却见我房间所有东西都被丢弃在庭院里,散落一地。
府里的仆妇们远远站着,交头接耳,脸上挂着毫不遮掩的讥笑。
只有我的陪嫁丫鬟春禾红着眼睛在收拾。
她见我回来,声音都带了哭腔,
“小姐……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我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别哭,我们正好走得干干净净。”
简单收拾了些细软,我带着春禾回了初入京城时置办的小院。
一个月后,萧玄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他一如既往,派人送来了各地搜罗的珍玩古董,可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萧母厌恶商贾,连带着也不喜我。
所以我时常回小院清静,以往我前脚刚到,不出半个时辰,萧玄后脚必然寻来。
如今看来,苏清月已经功成了。
但我必须见他一面,母亲留给我的一枚狼牙挂坠还在他那里,那是我唯一的念想。
再次看到二十二岁的萧玄,我心头一阵恍惚。
可当他手里摩挲着苏清月那支破旧的狼毫笔,笑得温柔时,我瞬间被拽回了前世。
苏清月死后,萧玄整个人都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