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不自禁地用中文低声念出那个名字:“承脉”
沈月华的瞳孔急剧收缩:“闭嘴!你胡说些什么!”
2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
我们在一处偏远石窟考察时,为抢救壁画摹本而意外坠落。
我就躺在隔壁病房,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如刀割。
在那之后不久,一位文物局的老领导曾旁敲侧击地提醒我:
“你爱人那个基金会最近和一个日国的文化财团走得很近,那个财团的背景不干净,你提醒她小心点。”
我当时并未在意,此刻却惊觉那正是她养伤的地方。
后来她被推到我的病床前,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地对我发誓。
“秦风,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们一定要再生一个孩子,相守到老。”
为了支持她的文化复兴事业,我毅然中止了公司进军欧洲市场的计划。
将多年积攒的商业资源和海外人脉,全部无条件地投入到她的艺术基金会中。
我也曾对基金会账目上几笔流向日国拍卖行的巨款有过疑问,
但都被她用伪造的海外流失文物收购文件和老匠人声泪俱下的视频通话搪塞过去。
我真恨自己,竟因一腔热血而忽视了商人的敏锐。
她每次奔赴海外考察时都难掩决然与狂热,而我则动用一切关系为她协调行程、安排接洽,甚至在她出发前为她整理舞衣。
就在我失魂落魄时,我们的共同恩师,舞蹈家苏清闻讯赶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我领进了那间被包下的豪华套房。
“小风啊,你别多想,那两个孩子是渡边先生亡妻的遗孤,月华是在做人道主义抚养。”
话音未落,两个孩子就跑了进来,一声声日语的妈妈让她无法再伪装。
我僵在原地,环顾四周。
套房的电子屏上,正滚动播放着沈月华、渡边和孩子们的全家福。
在京都的庭院里品茶,还有妻子的日式歌舞伎舞蹈。
其中一张照片里,恩师苏清赫然在列,她正慈爱地指导那个小女孩练习茶道。
我悲愤地看着我这位敬如父母的老师。
我记得最近拜访苏清时,她还握着我的手,赞叹我是月华的知音,更是人民最希望看到的、有家国情怀的后盾。
我强忍屈辱,声音都在颤:
“老师,我为您费心打通的中日文化交流通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苏清见欺骗无效,瞬间撕下伪装。
“还不是因为你无能!掏空了家底也撑不起月华的舞台,我们才被逼得我们想出这个办法!”
“渡边先生比你强多了,他有本事,还愿意给月华一个国际舞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三?”
她让侍者给我换上一杯凉掉的麦茶,而自己则与刚进门的沈月华继续品尝着顶级的玉露。
我再也不想跟她们争辩。
我疲惫地开口:“我们离婚吧,我成全你们。”
沈月华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却突然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小腹。
渡边随即上前,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这是要拼三胎?
我眼前一黑,踉跄着倒地。
沈月华下意识上前一步,伸出手想去扶,又望了身边的渡边一眼。
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猛地一僵,最终缓缓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