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站起身，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各位，这就是‘灵犀’。这就是星辉的未来。”
会议在一种近乎沸腾的气氛中结束。屏幕一个个暗下去。张浩走过来，用力握住我的手。“完美。无懈可击。林启，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庆功宴，你是绝对的主角。”
我回到实验室，欢呼过的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机器还在不知疲倦地运转。我走到我的主机前，手指拂过机箱上贴着的“灵犀核心组”标签。屏幕角落的时间显示，离庆功宴还有一个多小时。
我坐下，打开代码库，开始进行最后的归档整理。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我抬头。HR总监带着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站在门口。总监的脸色像是刷了一层浆糊，又硬又干。
“林工。”她走进来，脚步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两名保安跟在她身后，一左一右，隔开几步距离，站定。
我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住了。
HR总监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放在我的桌面上，纸页边缘刮过桌面，发出嘶啦一声轻响。
“林启先生。公司接到实名举报，并经初步核查，认定你存在严重违反公司规定的行为。即日起，解除与你的劳动合同。”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像是冰雹砸下来。
我盯着那张纸，最上面加粗的黑体字是“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下面密密麻麻的条款里，我看到“重大过失”、“损害公司利益”之类的字眼。
“什么举报？什么规定？”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自己的。
“你有权保持沉默。”HR总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公司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现在，请你立即交出所有门禁卡、公司配发的电脑、手机以及所有存储设备，并在保安陪同下，离开公司。”
一名保安上前一步，伸出手。
我看着他们。HR总监的目光避开我的视线，落在旁边的服务器上。保安的手悬在半空，等着。
我慢慢抬手，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工牌，扯下门禁卡，放在那只摊开的手掌上。
“电脑和手机。”保安说。
我弯腰，拔掉主机后面的线缆，把台式机的主机箱抱起来，放在桌上。又从裤袋里掏出公司手机，放在主机箱旁边。
“私人物品……”我伸手想去拿我放在显示器旁的保温杯和那盆小小的绿植。
保安的手臂拦在我面前。“所有物品公司会暂时封存核查。确认无公司财产后会通知你领取。”
另一名保安已经开始动手拔我U盘的接口。
“那是我的私人U盘！”我的声音猛地拔高。
保安的动作没停，拔下的U盘被他攥在手心。“所有存储设备。”
HR总监终于把目光转回来，落在我脸上。“林工，配合工作。不要让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我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看向那两个体格健壮的保安。我松开握紧的拳头，举起双手，向后退了一步。
两名保安一左一右站到我身边。HR总监侧过身，让出通向门口的路。
我被夹在中间，走出实验室的门。办公区的百叶窗全部放了下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但我能感觉到，缝隙后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