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更是花容失色，娇躯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楚风的胳膊，留下几道血痕：“是你！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废了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云衍缓缓自骸骨王座上站起身。周身的魔气稍稍收敛，露出了那张轮廓分明却布满细微黑色纹路的脸庞，昔日俊朗的眉眼间，只剩下冰冷的戾气与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一步步踏空而下，走向高台，脚下的虚空仿佛凝结成无形的阶梯，每一步落下，都让广场上的血腥味更浓一分。手中的论语竹简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与他带来的死亡气息形成极致反差，更添诡异。
“不可能？”
他轻声重复，已然走到高台之上，与楚风、苏清婉仅剩十步之遥。目光掠过楚风体内那熟悉又陌生的、本属于他的混沌道种气息，掠过苏清婉那身刺眼的大红嫁衣，最终定格在他们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尔等废材，夺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也配谈不可能？”
他抬起手，那卷催命符般的论语再次泛起微光，竹简上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光芒中流转。
“子曰：君子报仇，”云衍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入死寂的广场，每个字都带着三年来的血泪与恨意：
“三年不晚。”
楚风惊骇欲绝，疯狂催动体内元婴后期的全部灵力，混沌道种在他丹田内绽放出璀璨光华，“斩魔”仙剑发出一声尖锐嗡鸣，就要劈出凝聚全身力量的最强一击！苏清婉也尖叫着祭出本命法宝——一条绣着鸾凤的七彩绫罗，绫罗在空中展开，化作无数锋利的光刃，直刺云衍。
但云衍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们，如同在看两只挣扎的蝼蚁，缓缓吐出了最后的审判：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话音落，竹简上的文字骤然飞出，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苏清婉。她周身环绕的护体仙光如同脆弱的琉璃，“咔嚓”一声彻底崩灭！苏清婉惨叫一声，如遭重锤轰击，口中鲜血狂喷，那张绝美的脸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皱纹与黑斑，乌黑的青丝刹那间变得灰白枯萎，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年华，从绝美女神沦为佝偻老妪！
“呃啊——我的脸！我的修为！”她瘫倒在地，双手抓挠着自己苍老的脸颊，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
“至于你……”云衍的目光转向目眦欲裂的楚风，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咔嚓！
楚风体内那枚璀璨夺目、被他炼化三年、视为最大依仗的混沌道种，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崩碎！无数法则碎片倒卷而回，如同锋利的刀刃，疯狂反噬其主！
“不——！”楚风感受到毕生修为如同泄闸洪水般疯狂流逝，道基在碎片的冲击下寸寸碎裂，他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咆哮，鲜血从七窍中汹涌溢出，整个人萎顿在地，蜷缩成一团，再无半分圣子的威严。
云衍漠然俯视着脚下彻底沦为废人的两人，如同三年前他们俯视着重伤濒死的自己。他缓缓合上那卷决定生死的论语，语调依旧轻柔，却传遍死寂的广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